散文《洪流》
不知何时起,开始厌倦这个钢筋混凝土城市了……
讨厌这个世界的喧嚣。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在不知名的晦暗处就这样压抑地存活下来。
一年。
两年。
三年。
……
十五年……
我突然发现自己正在度过一段充满忧伤的岁月。一段被呼为青春的日子。
但与年少相比,我很难再因为看到一篇悲情小说而感伤,也很难在电影院的黑暗中流下难过的眼泪。而替代那些的只是一次次无动于衷的平静,或者更可恶的是麻木不仁的笑容。也许一切都只因为习惯,习惯学着怎样去适应这个“不幼稚”的世界。对时间的概念已经模糊不清,一切成了氤氲般混沌的存在感。时间已是麻木苍白的生活的俘虏,繁重的学业,考试的压力,促使时间演化成为一个功率计算公式中的物理量,只是一个字母就可以表示的名词。麻木得只剩下一片苍白,遒劲的惨白……
我不喜欢小孩子,经常嘲笑他们是多么的无知和幼稚。但在我的内心深处,我很明白,不是讨厌,而是羡慕,羡慕那片纯真的世界,甚至是嫉妒!正因为我已无法得到,才会自欺欺人。他们可以放肆地笑,放肆地哭,可以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别人也不会诘责你的无理取闹,只是一笑置之。然而长大了的我们竟无法依自己的意愿哭或笑,然后渐渐忘记了这些感觉,然后继续麻木不仁地被物质的世界操纵驾驭,带着伪装笑着沉伦其中,不知自拔,直至消弭。人生就是这样虚妄的寓言……我宁愿做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彼得。潘。
有时候开始怀念自己小的时候,似乎那时的笑声永远也染不上尘世的喧嚣,也褪不去明媚的单纯,像是一张洁白的纸,没有杂冗……
然而正是那片纯白,在成长的过程中,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无情地被污染,纸面不再干净如初。只有纯白,才最容易被污染。然后发现这世界的一切都如此残酷与浑浊……
而在此过程中,这世界的晦暗便如日出时刺穿云层的光线一般,渐渐涌现,刺穿你浑身的细胞,无所遁形。
总在一个寒意充斥的夜晚,就这样一个人,很孤独地踏着清冷的月光,朝着不知名的方向,匆匆地走去,朝着自己的内心走去。夜风肆意吹斜了我的影子,我无可奈何……
突然,迎面跑来一个撒欢的小孩,那是小时侯的我。我猝不及防地就这样看着她带着幸福的笑容迎面跑来,然后与我擦肩而过,然后银铃般的笑声在我身后隐去,像极了电影中的慢镜头。周围一切缓慢地紊乱,而我纹丝不动,睁大着瞳孔来不及看清那瞬间发生的一切。也只是那一瞬间,心脏狠狠地痉挛,内心狰狞地疼痛,周围的一切开始无声地塌陷入无边的黑暗……
一切发生得猝不及防,令人来不及恐惧……猝不及防地被时光洪流冲走,来不及挣扎……
所有年幼的懵懂的都被放置在空气里,风吹雨淋,日晒霜盖。然后柔软的表层结上无数层痂,变成粗制滥造的硬壳,却脆弱得像一块一捏即散的泥块。一切都悲哀得让人笑不出声……
我已淡忘了是如何在成长。只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所有的一切都沉溺在时光重复而细碎的抚摩里,失去了原来的光泽。
日子长满了厚厚的青苔,我沾水的鞋打湿了昨天的记忆,在今天转弯的路口,不小心滑倒在梦与醒的边缘,没有人将我扶起。我摸索着古老的墙,颤抖着随决堤的时光洪流向前流淌。尽头会有什么在等我?
也许一切逝去的都让它随着时光的洪流退去。人生的每一秒都在华丽的谢幕,而下一秒都将绝美地上演。我们都在改变,顺应着社会不断地改变,和上一秒不同,和去年不同。拥有的不同,失去的也不同。我们不是漫画书里的孩子可以定格在某分某秒,可以单纯地停留在第N页一直微笑。这是我们面对的现实。
但是这段如梦的岁月,无论是青春。童年,将会在很多年以后的我们的心中保持着它原来的样子,散发着回忆的香气……
直面挫折的著名散文
谁的人生不搬家
——灵遁者
假如你问我,最讨厌做什么事情。我估计会说:搬家。 是的,我讨厌搬家。那对我来说可能是折磨的过程,或者也可以说是被动的过程。
从农村到城里读书后,我开始有了“搬家”的体验。我清楚的记得从小学四年级到我上大学8年间,总共7次。大学工作期间又搬了3次。
每当这个时候,母亲总会说:“该买房子了。” 但是这话说了近10年。就是没有买。我知道他们想着攒钱,供三个娃,上大学。
搬家搬的是什么?是一个希望?一堆家当?一段回忆?即使我搬家10次都似乎没有明确答案。
每一次你都能从一推家当中找到一些你曾经想找到的东西,每一次都能见到和结交新的朋友,每一次都能换一种环境。这也许是搬家的好处。
可以每一次都要丢掉一些东西,每一次都要和一些人说再见,每一次都要再适应新的环境,每一次都搞的腰酸背痛。这也许是搬家的不好处。
在别人看来,似乎搬家就是那么一回事。可只有搬家的人,自己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整理了一些什么东西,丢掉了什么东西。甚至发火,甚至哭泣。
到现在,我已经3年没有搬家了。因为买房子了。好像实现了多年的愿望。但是感情上似乎不同意我这样说。为什么呢?因为家人都分割两地,因为水泥盒子里的人家都不互相往来。
我不知道搬家的确切意义。但是我知道,搬家搬多了,心会累。在一个地方,一直呆着,心也会累。人是个运动的动物,是个群居的动物。
我不知道我是否以后会再次搬家。我觉得会的。但是我突然觉得下次搬家,我会很坦然。看成是一种旅行吧。
杜甫千年前就祈祷:“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海子的诗歌写道:“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人生就是这样,谁的人生不搬家呢?没有。什么北漂,西漂都是在搬家。或者也可以说是带着一个家的梦,去走在搬家的路上。如果这样想,也不失为一种美。
家不是一所房子,家是一群人可以住的地方。没有母亲,没有父亲,没有兄弟姐妹,没有爱人房子再大,也只是房子。
搬了这么多次家,我后来经常说:”心安的地方,就是家。“所以我从来没有换地方睡不着觉的习惯。但是我发现,很多人都这个生理习惯。这个微小的不同。就是我应该感谢那些年走在搬家路上的过程。
一次次的搬家,是一次次的灵魂的洗礼。记忆会告诉你曾经那个地方什么最美,现在这个地方什么最美。你会在突然间,轻易的发现,搬家的次数越多,找到安放灵魂的地方就越容易,越不挑剔。你就会搬到越来越美丽的地方。这样的发现,是别人不敢相信的。
所以,陌生人,搬家时一定要带着微笑。告别和迎接新的地方。那微笑全部是搬家的收获。
2015年4月12
摘自灵遁者散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