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坚实的种子,从飞鸟的喙中遗落在这片土地上,不知过了多少个年月,轰然一声破土而出,惊散了土地上迁徙的蚁队,一棵小苗颤微微地生长,直至长成参天巨木。然后,秋雨来临了,河水暴涨,风雨之后,一排木伐从上游漂流下来。渐渐看得真切了,上面坐着五六个精壮的汉子,提着斧头、长锯和墨斗上岸。
然后一阵歌子从河边传来,“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漪……”,歌声低沉却有力,不平而哀伤。
歌声中,参天巨木轰然倒下,并在瞬息间被裁成一段一段,圆的是椽,方的是桷,一阵丁丁铮铮的声响过后,一座楼阁出现在这片空旷的土地上。
我接着写我的“楼”字。那真是一段遥远的路程,我开始变得小心翼翼。那个非凡的天才在向我出难题了,每起一笔,我都仿佛站在一个歧路口上,停下来东张西望,骚首踟蹰。这也是我站在岳阳楼上的困惑。手扒着栏杆,将栏杆拍遍。眼前是碧水涛天的湖面,抬头是深邃空旷的楚天。
我的眺望,能有多远呢?我想,这湖水定是竭尽全力挽留我的目光,纵使我可以望穿这湖水,但能望穿整个湘楚大地吗?更何谈天下;这也是我从岳阳楼上下来后留下的困惑。或许,我根本就从未从楼上下来过,正如我无法写完这个楼字一样。当西绪弗斯推着石头隆隆地走向山顶时,他已经做好重新开始的准备。
春天再来的时候,河水也会涨,也会把我的字洗刷干净,而我,还会重新来写过吗?
云舒云卷,水涨水歇,楼依然伫立在那方空地上,只是筑楼的人却没了踪影。那些精壮的汉子,谁能推测出他们的结局呢?历史长卷连篇累牍地讲述帝王将相的兴起与消殒,却吝啬到没有为有为这些建设者留出一片竹简的笔墨。
也许,他们中间,有人儿孙满堂,安享晚年,有人在战乱中死去,尸骨无存。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在他们走过的地方,木伐停泊的岸边,一座座楼阁在他们身后悄然立起。
而后,行人渐渐多起来,布履、马蹄、车轮从楼前的林荫道上行过,而楼也成为他们驻足歇息的场所,他们当中,都有些什么人呢?有离家远行的游子,有为生计奔波劳碌的商贾,也有游山玩水登高临远的闲士,更有离开庙堂远涉江湖的迁谪客。
楼默默地接纳着这些形色各异的陌生人,并迎接那些即将到来的人。楼是一个魔障,他将置身其中的人的心思放大,乐者忘其形,悲者伤其身。
苍白的风卷起黄叶,在惨淡淡的空气中抛坠,那分明是乐府中的天气。
等待的季节里,楼上那女子,缟衣素颜,容颜像花一样凋落。
当她还是一个总角的小姑娘时,她便来这里眺望。直到如今,银丝侵鬓,年及杖乡。
每次,他迷离的目光,都穿透我的身体,(我知道,我并不存在于她的故事中),跨过河面,伸向远方。
我知道,她等的人一直未在她视野中出现。
或者,那本就是一个虚无飘渺的盼望。
那一次,我亲眼见到她的消殒。她目光中,希冀一点一点暗淡,最后像水晶杯一样碎裂满地。
风雪笙歌,琴音悠悠,雪夜沉醉浮华,葬了一地伤心,琴刹那弦断,终始也是曲终人散,繁华一场,梦呓涟涟。
繁花殆尽,镜中人,容颜憔悴,水中月,暮光消瘦。伊人独憔悴。亦是谁动心,谁染殇。
春雨绵绵,洒红尘,尘世如梦,花堪折,曾为谁墨点成痴,回晃已百年。
一世芬芳,一季落雨,只留下了一世的情殇,今昔,离别,转身不觉泪千行。故人思君心无处放。
夜幕萧瑟,街角灯光的黯然,几许寂寞,几许哀伤。思绪飘落,顿时随着离别带来的伤感决堤!渲染那一季无言的痛楚。
繁星几缀,天际垂泪。我仿佛看到了今晚夜空那种离别的笙箫。烟花划破寂静的夜,染红那一幕煞白的长空,只见你的背影消失在了飘絮中,拂手扬花,却阻隔不了你依稀离去的路。
繁坠夜空,看夜空,在独奏一场烟花雨。
美丽的烟花,在空中开了又散。尽看世间悲欢离合。生命的苦度轮回。一次相遇的邂逅是不是注定了我们的下一刻挥手再别。我抬头,看见那些转瞬即逝的烟花。转眼便调零一地,离伤太痛、太苦,终始抹不去。秋风吹起,摘下空中摇曳落叶为纸,泪砚墨,一纸诉状,将思念的忧伤写满泛黄的落叶,让海浪载着竹筏寄给你。
也许真的没有天荒地老,也不会有海枯石烂,因为鸟会落泪,鱼也会哭泣。沧海一啸,哭尽尘世间多少爱恨情愁,试问情为何物?
多少次的无法释怀,多少次的不舍。多少次当我离开那个让我曾经快乐的殿堂,美好的时光总是很短暂。
我只明白,当我们都不在得到的时候,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忘记曾经拥有。顿时,烟花就好像我寂寞伤感的内心一样,总是那么美,太容易消散。让我无法挽留。风把烟花吹散了一地,满地的伤痕,伴随那说不尽孤单的流年,再也回不去的昨天。等到那一刻,我才明白。
原来我很幸福,只是幸福太短暂,从指尖溜走。让我来不及告别,只给我留下回忆缠绵。烟花雨是我放声哭泣的时间,幸福因为它而走远。
繁花殆尽,时光消磨人憔悴。心中那些荒芜,想着那些人,和那些事,时光匆匆,流年依旧,沧桑百转,离别人,泪苍苍。
今宵离别之际,没有动听的音乐,没有太多透彻心扉的回忆,只有这场烟花雨,告别故乡,收拾行囊背上行李,看着背后故人的身影,泪断绝。那陈旧的流年划过的痕迹。悠扬的古韵响起,散落一地的烟花残留。清影娉娉飘过,依稀可见灵动的双髻插满了相思菊。重燃一炷香,一声轻叹,如烟往事躲进了我记忆里的轩窗。
今宵,我将离去,离开故乡,飘向远方。带着那颗赤子之心,千愁万事,随凌空消散。曾以为生死相守是一种诺言,醉梦踏雪,红尘一世,繁华旧事,回涟叙故,惆怅万千;曾以为不离不弃是一种奢望,无言消受,聆听寒风泣歌,执撑玫瑰枯萎,唯待来年重生。
风尘淡逝,静叹红颜,忧伤伴佐。堇田满花,刹那芬芳香,唤起此生思量,双眸泪水浅浅滴落,隐溅悲伤。红尘陌恋,一生执着,消殆绝恋,魂消未散。纠缠此生,终始烙下无尽牵挂,缘聚缘断。
走过繁华,看尽喧嚣,曾经落下过多少风景,相逢别离,留下几许悲欢。
人生路漫漫,谁与我共舞?天涯一方,是否依旧盛满鲜花,待我摘采芬芳?流年易逝,斩不尽愁肠,今夜之别,亦不舍何时有缘再见。一步错,到落幕,一生蹉跎,叹又何为,繁华街道只身单影,寂寞独奏陌舞,唱着一曲曲离伤,歌声高昂,忧伤飘浮。抬头,我仰望那场烟花雨,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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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离殇,一杯离酒,道一段离别笙箫。
一度轮回,一条长路,写一段人情离别。
今宵难忘,回首时光,烟花雨洒满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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