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首散文诗
赞美母亲的散文诗
每当走进农历的三月,仿佛就走进一个生命疼痛的季节,由此我就想起母亲,想起母亲在故乡呼唤儿的乳名。
每当思念发痛,在闭上眼睛的刹那,便能拽住细腻如绸的月光,以及广袤的麦田、绿色的村庄。踏进故乡的土壤,看见那升起的一缕缕淡蓝色炊烟,在每一个黎明与黑夜,梦回故乡。
无论儿子走在天涯海角,故乡永远镌刻在我的手掌上,有剪不断的丝线,有系住我童年的怀想,魂牵梦萦的山水里,始终荡漾着母亲的目光。母亲尤如远空飘动的云,在注视着我每一步行程。我那凹凸的脚印里,母亲的汗水与泪水,就象一条坚韧的长河,托起儿子远行的航舟。
在那饥荒的岁月里,瘦小的母亲,用无助的泪水,将辛酸荡在寒冷的风里,将牵挂藏在心中,用清瘦与母爱,磊落成中国妇女的坚强脊梁!
在我多病的童年,母亲把饥饿装在怀里,多少次的晕倒,让无力的我掉落下多少酸涩的泪滴。那寒夜的深处,拨亮的微弱灯火下,从母亲一针一线的缝补中,游离出多少清贫!从母亲挖回的野菜中,那难咽的苦涩,让我本就脆弱的身体怎堪忍受?可母亲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山做的男儿要有自己的脚步。”母亲啊,就因这句话,我将本该幸福和快乐的童年,装进心间。于是,勤奋的结果,让我塑造出一片蓝天。如今的儿子,依然藏着母亲节俭的性格。
母亲用故乡的山和故乡的水哺育我,在年复一年中,不老的清泉,却老了母亲的容颜。
儿子成家以后,母亲来城居住过一月,就不习惯了,她忘不了故乡的山、水、炊烟,忘不了多病的父亲那孱弱的模样,更忘不了给她生命的土壤。母亲把曾经贫穷的家门站成最动人的风景。
母亲老了,从她那满头银发中,我看出了母亲的思念。母亲最希望听见来自遥远的异乡嘀嘀嘀的声音,因为那是儿子对母亲的问候。
母亲啊,你在每一个夜晚,枕着儿子的名字入眠。今夜,山也千重,水也千重。今夜,儿子泪也异乡,梦也异乡。
夕阳之歌
夕阳快要落下了,
夜雾也快要起了,
兄弟,我们去罢,
这是一天中最美的时候。
遥空里有一朵微醉的云,
慈慧地俯瞰着那座林顶,
林那边无语如镜的池中,
许在漾着恋梦似的倒影。
穿过那座忧郁的林,
走完这条荒萋的路,
兄弟,我们去罢,
这是一天中最美的时候。
林这边只有落叶底沙沙,
林那边夕阳还没有落下,
梦这边阴影黑发似地蔓延,
林那边夕阳正烧红了山巅。
连绵的山尽是连绵,
可以望个无穷的远,
夕阳是火犹是红红,
可以暖暖青春的梦。
去了青春似萎地的花瓣,
拾不起更穿不成一顶花冠,
且暖一暖凄凉的昨宵之梦,
趁着这夕阳的火犹是红红。
夕阳正照着林梢,
听着我底歌牵我的手,
兄弟,现在,我们去罢,
这是一天中最美的时候。
夜
今夜我忽然发现
树有另一种美丽:
它为我撑起一面
蓝色纯净的天空;
零乱的叶与叶中间,
争长着玲珑星子,
落叶的秃枝挑着
最圆最圆的金月。
叶片飘然飞下来,
仿佛远方的面孔,
一到地面发出“杀”,
我才听见絮语的风。
风从远处村里来,
带着质朴的羞涩;
狗伤风了,人多仇恨,
午群相偎着颤栗。
两只幽默的黑鸟,
不绝地学人打鼾,
忽然又大笑一声,
飞入朦胧的深山。
多少热心的小虫
以为我是个知音,
奏起所有的新曲,
悲观得令我伤心。
夜深了,心沉得深,
深处究竟比较冷,
压力大,心觉得疼,
想变做雄鸡大叫几声。
候鸟之歌
我们是一群候鸟,
飞进了冬天的牢宠;
在绿色的拂晓,
去天涯远征。
让脱落的羽毛,
落在姑娘们的头顶;
让结实的翅膀,
托着那太阳上升。
我们放牧着乌云,
抖动的鬓毛穿过彩虹;
我们放牧着风,
飞行的口袋装满歌声。
是我们的叫喊,
冰山吓得老泪纵横;
是我们的嘲笑,
玫瑰羞得满面绯红。
北方呵,故乡,
请收下我们的梦:
从每条冰缝长出大树,
结满欢乐的铃铛和钟……
走吧
走吧,
落叶吹进深谷,
歌声却没有归宿。
走吧,
冰上的月光,
已从河面上溢出。
走吧,
眼睛望着同一片天空,
心敲击着暮色的鼓。
走吧,
我们没有失去记忆,
我们去寻找生命的湖。
走吧,
路呵路,
飘满了红罂粟。
求几篇散文诗
这篇最为出名 而且是我们都学过的
茅盾 《白杨礼赞》
白杨树实在不是平凡的,我赞美白杨树!
当汽车在望不到边际的高原上奔驰,扑入你的视野的,是黄绿错综的一条大毯子;黄的,那是土,未开垦的处女土,几百万年前由伟大的自然力所堆积成功的黄土高原的外壳;绿的呢,是人类劳力战胜自然的成果,是麦田,和风吹送,翻起了一轮一轮的绿波——这时你会真心佩服昔人所造的两个字“麦浪”,若不是妙手偶得,便确是经过锤炼的语言的精华。黄与绿主宰着,无边无垠,坦荡如砥,这时如果不是宛若并肩的远山的连峰提醒了你(这些山峰凭你的肉眼来判断,就知道是在你脚底下的),你会忘记了汽车是在高原上行驶,这时你涌起来的感想也许是“雄壮”,也许是“伟大”,诸如此类的形容词,然而同时你的眼睛也许觉得有点倦怠,你对当前的“雄壮”或“伟大”闭了眼,,而另一种味儿在你心头潜滋暗长了—— “单调”!可不是,单调,有一点儿罢?
然而刹那间,要是你猛抬眼看见了前面远远地有一排,——不,或者甚至只是三五株,一二株,傲然地耸立,象哨兵似的树木的话,那你的恹恹欲睡的情绪又将如何?我那时是惊奇地叫了一声的!
那就是白杨树,西北极普通的一种树,然而实在不是平凡的一种树!
那是力争上游的一种树,笔直的干,笔直的枝。它的干呢,通常是丈把高,象是加以人工似的,一丈以内,绝无旁枝;它所有的丫枝呢,一律向上,而且紧紧靠拢,也象是加以人工似的,成为一束,绝无横斜逸出;它的宽大的叶子也是片片向上,几乎没有斜生的,更不用说倒垂了;它的皮,光滑而有银色的晕圈,微微泛出淡青色。这是虽在北方的风雪的压迫下却保持着倔强挺立的一种树!哪怕只有碗来粗细罢,它却努力向上发展,高到丈许,二丈,参天耸立,不折不挠,对抗着西北风。
这就是白杨树,西北极普通的一种树,然而决不是平凡的树!
它没有婆娑的姿态,没有屈曲盘旋的虬枝,也许你要说它不美丽,——如果美是专指“婆娑”或“横斜逸出”之类而言,那么白杨树算不得树中的好女子;但是它却是伟岸,正直,朴质,严肃,也不缺乏温和,更不用提它的坚强不屈与挺拔,它是树中的伟丈夫!当你在积雪初融的高原上走过,看见平坦的大地上傲然挺立这么一株或一排白杨树,难道你觉得树只是树,难道你就不想到它的朴质,严肃,坚强不屈,至少也象征了北方的农民;难道你竟一点也不联想到,在敌后的广大土地上,到处有坚强不屈,就象这白杨树一样傲然挺立的守卫他们家乡的哨兵!难道你又不更远一点想到这样枝枝叶叶靠紧团结,力求上进的白杨树,宛然象征了今天在华北平原纵横决荡用血写出新中国历史的那种精神和意志。
白杨不是平凡的树。它在西北极普遍,不被人重视,就跟北方农民相似;它有极强的生命力,磨折不了,压迫不倒,也跟北方的农民相似。我赞美白杨树,就因为它不但象征了北方的农民,尤其象征了今天我们民族解放斗争中所不可缺的朴质,坚强,以及力求上进的精神。
让那些看不起民众,贱视民众,顽固的倒退的人们去赞美那贵族化的楠木(那也是直干秀颀的),去鄙视这极常见,极易生长的白杨罢,但是我要高声赞美白杨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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