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无论在什么地方的秋天,总是好的;可是啊,南国的秋,却特别地来得清,来得静,来得悲凉 。草木雕得慢,空气来得润,天的颜色显得淡,并且又时常多雨而少风;一个人飘在苏州上海杭州等地市民中间,浑浑沌沌地过去,只能感到一点点清凉,秋的味,秋的色,秋的意境与姿态,总看不饱,尝不透,赏玩不到十足。秋并不是名花,也并不是美酒,那一种半开,半醉的状态,在领略秋的过程上,总给我一种意犹未尽的不满足感。
恰逢97年在北平呆了半年,又恰逢北国之秋,至今已将近十余年了。在南方每年到了秋天,总要想起陶然亭的芦花,钓鱼台的柳影,西山的虫唱,玉泉的夜月,潭柘寺的钟声。在北平即使不出门去罢,就是在公主坟一代的四合院住处之中,早晨起来,泡一碗浓茶、向院子一坐,你也能看得到很高很高的碧绿的天色,听得到青天下驯鸽的飞声。从槐树叶底,朝东细数着一丝一丝漏下来的日光,或在破壁腰中,静对着象喇叭似的牵牛花(朝荣)的蓝朵,自然而然地也能够感觉到十分的秋意。说到了牵牛花,我以为以蓝色或白色者为佳,紫黑色次之,淡红色最下。最好,还要在牵牛花底,教长着几根疏疏落落的尖细且长的秋草,使作陪衬。
秋蝉的衰弱的残声,更是北平的特产;因为北平处处全长着树,屋子又低,所以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听得见它们的啼唱。在南方是非要上郊外或山上去才听得到的。这秋蝉的嘶叫,在北平可和蟋蟀耗子一样,简直象是家家户户都养在家里的家虫。
还有秋雨哩,北方的秋雨,也似乎比南方的下得奇,下得有味,下得更象样。灰沈沈的天底下,忽而来一阵凉风,便息列索落地下起雨来了。一层雨过,云渐渐地卷向了西去,天又青了,太阳又露出脸来了;著着单衣的都市闲人们,咬着烟管,在雨后的斜桥影里,上桥头树底下去一立,遇见熟人,便会用了缓慢悠闲的声调,微叹着互答着的说:
“唉,天可真凉了——”(这了字念得很高,拖得很长。)
“可不是么?一层秋雨一层凉了!”
北方人念阵字,总老象是层字,平平仄仄起来,这念错的歧韵,倒来得正好。
南国之秋,当然是也有它的特异的地方的,比如廿四桥的明月,钱塘江的秋潮,普陀山的凉雾,荔枝湾的残荷等等,可是色彩不浓,回味不永(个人认为哈)。
秋天,这北国的秋天,若留得住的话,我愿把寿命的三分之二折去,换得一个三分之一的零头。
吝啬的秋天,一年只光临人间一次,它浓缩了多少哲理,像一本耐人寻味、百看不厌的书,让人们阅读,年复一年……
瑟瑟的一阵风赶跑了夏的炎热,送来了秋天的清凉,人们就开始品味着秋天,品味着秋天的味道。秋风是严肃的,无情地将摇摇欲坠的叶子吹落,剥去了娇弱树干的伪装,青松翠竹方显出英雄本色,任何虚伪在秋风中暴露无遗。秋风是不解人意的,总爱用“沙沙……”的伴奏吹出人们心中的忧伤,吹落人们眼中的凄凉。难怪总有人感叹:“秋风秋雨愁煞人。”吹不透的秋风,吹不透的忧愁。
让我心寒的是,在这个美好的季节里,我即忙碌于工作,没办法好好享受...每年的秋天给我最多的感慨,我太喜欢这个季节了,它可以让我每晚睡得很猪,很猪!
人在变,事也在变,现也发现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 上一篇: 佛教讲众生皆苦,人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是不是真的毫无意义?
- 下一篇: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