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雨的秋雨原文?
我喜欢在秋雨中扔掉伞,大胆地淋雨。秋天的雨凉丝丝的,像喝过薄荷茶,喉口的感觉,在秋雨中,一任淋洗,一种淡淡的凄凉,淡淡的忧愁像薄纱般蒙住心灵。时常在我忧愁时,淋到秋雨,会感觉它也如此忧愁,有个伴,心里也好受些。淋雨,让我全身解脱,零距离地享受大自然的美妙。它为我的思想增添美感,脑海中总会跳出一些诗文来点缀她;它为我的感情渲染色彩,心里常会跃出一些感受来修饰它。于是它便成为了我心中独一无二的。
雨时大时小,捉摸不定。索性不想其他事了,专心赏雨。雨声小的时候,听起来像黄鹂清脆的歌声在树林里不断回荡,轻快活泼。雨声大的时候,听起来像野兽在低吼,警告着入侵者,威严严肃。
秋雨是那么的缠绵,凄凉,她推开了秋天的大门,预示着我们秋天已经来到。她的美丽感染了棵棵树木上的叶子,叶儿欲追寻她的足迹,随风飘落,在空中不停的舞动,给人以静静的遐想和沉思。
多美的秋雨啊!那么透明、闪亮,透明得像空灵的水晶,明净的美玉;闪亮得像灿烂的碎银,耀眼的钻石。不,用什么来比喻都不像。雨丝,比水晶还要透明,比美玉还要纯洁,比碎石银还要透明,比钻石还要耀眼!
秋雨淅淅沥沥地下着,落到了屋檐上,形成了一道道水帘,为室内添加了一道别具一格的风景;秋雨落到了树林里,大树们都激动得流下了泪水;秋雨落到了水池里,水面上绽放出一朵朵美丽的莲花。这是一个雨的世界,雨像一个个淘气的小朋友,挨家挨户地敲门或窗户,所以小朋友们在屋内欣赏外面的风景时,往往会流露出跃跃欲试和依依不舍的眼神。
秋雨洗刷过的天空,像大海一样湛蓝碧透。朵朵白云犹如扬帆起航的轻舟,在水面上慢悠悠地飘浮着。
秋雨不像春的蒙蒙细雨,也不像夏的嚎啕大雨,秋雨飘飘洒洒,像一片幕布,无边无际,朦朦胧胧。秋雨是五彩缤纷的,在稻田里,秋雨是金黄的;在洒落的土地上,秋雨是火红的;在小山上,秋雨是浓绿的。松柏穿上厚厚的、油亮亮的衣裳。
秋雨绵绵。入夜,静静的靠在窗边听雨声,看着手心的茶杯里嫩绿的叶片在烟雾缭绕中缓缓舒展开来,一丝清茶的馨香环绕在鼻尖。窗外,淅淅沥沥,声音如泣如诉,宁静的夜中只有滴滴答答的雨声,一种缠绵的情思在心中蔓延开来,走在雨中,抬头仰望天空,漆黑似墨,深不可测。
余秋雨故乡的秋雨原文?
《秋雨》
余秋雨
我喜欢在秋雨中扔掉伞,大胆地淋雨。秋天的雨凉丝丝的,像喝过薄荷茶,喉口的感觉,在秋雨中,一任淋洗,一种淡淡的凄凉,淡淡的忧愁像薄纱般蒙住心灵。时常在我忧愁时,淋到秋雨,会感觉它也如此忧愁,有个伴,心里也好受些。淋雨,让我全身解脱,零距离地享受大自然的美妙。它为我的思想增添美感,脑海中总会跳出一些诗文来点缀她;它为我的感情渲染色彩,心里常会跃出一些感受来修饰它。于是它便成为了我心中独一无二的。
雨时大时小,捉摸不定。索性不想其他事了,专心赏雨。雨声小的时候,听起来像黄鹂清脆的歌声在树林里不断回荡,轻快活泼。雨声大的时候,听起来像野兽在低吼,警告着入侵者,威严严肃。
秋雨是那么的缠绵,凄凉,她推开了秋天的大门,预示着我们秋天已经来到。她的美丽感染了棵棵树木上的叶子,叶儿欲追寻她的足迹,随风飘落,在空中不停的舞动,给人以静静的遐想和沉思。
多美的秋雨啊!那么透明、闪亮,透明得像空灵的水晶,明净的美玉;闪亮得像灿烂的碎银,耀眼的钻石。不,用什么来比喻都不像。雨丝,比水晶还要透明,比美玉还要纯洁,比碎石银还要透明,比钻石还要耀眼!
秋雨淅淅沥沥地下着,落到了屋檐上,形成了一道道水帘,为室内添加了一道别具一格的风景;秋雨落到了树林里,大树们都激动得流下了泪水;秋雨落到了水池里,水面上绽放出一朵朵美丽的莲花。这是一个雨的世界,雨像一个个淘气的小朋友,挨家挨户地敲门或窗户,所以小朋友们在屋内欣赏外面的风景时,往往会流露出跃跃欲试和依依不舍的眼神。
秋雨洗刷过的天空,像大海一样湛蓝碧透。朵朵白云犹如扬帆起航的轻舟,在水面上慢悠悠地飘浮着。
秋雨不像春的蒙蒙细雨,也不像夏的嚎啕大雨,秋雨飘飘洒洒,像一片幕布,无边无际,朦朦胧胧。秋雨是五彩缤纷的,在稻田里,秋雨是金黄的;在洒落的土地上,秋雨是火红的;在小山上,秋雨是浓绿的。松柏穿上厚厚的、油亮亮的衣裳。
秋雨绵绵。入夜,静静的靠在窗边听雨声,看着手心的茶杯里嫩绿的叶片在烟雾缭绕中缓缓舒展开来,一丝清茶的馨香环绕在鼻尖。窗外,淅淅沥沥,声音如泣如诉,宁静的夜中只有滴滴答答的雨声,一种缠绵的情思在心中蔓延开来,走在雨中,抬头仰望天空,漆黑似墨,深不可测。
莫高窟余秋雨原文?
莫高窟
一
莫高窟对面,是三危山。《山海经》记,“舜逐三苗于三危”。可见它是华夏文明的早期屏障,早得与神话分不清界线。那场战斗怎么个打法,现在已很难想像,但浩浩荡荡的中原大军总该是来过的。当时整个地球还人迹稀少,哒哒的马蹄声显得空廓而响亮。让这么一座三危山来做莫高窟的映壁,气概之大,人力莫及,只能是造化的安排。
公元三六六年,一个和尚来到这里。他叫乐樽,戒行清虚,执心恬静,手持一枝锡杖,云游四野。到此已是傍晚时分,他想找个地方栖宿。正在峰头四顾,突然看到奇景:三危山金光灿烂,烈烈扬扬,像有千佛在跃动。是晚霞吗?不对,晚霞就在西边,与三危山的金光遥遥相对应。
三危金光之迹,后人解释颇多,在此我不想议论。反正当时的乐樽和尚,刹那时激动万分。他怔怔地站着,眼前是腾燃的金光,背后是五彩的晚霞,他浑身被照得通红,手上的锡杖也变得水晶般透明。他怔怔地站着,天地间没有一点声息,只有光的流溢,色的笼罩。他有所憬悟,把锡杖插在地上,庄重地跪下身来,朗声发愿,从今要广为化缘,在这里筑窟造像,使它真正成为圣地。和尚发愿完毕,两方光焰俱黯,苍然幕色压着茫茫沙原。
不久,乐樽和尚的第一个石窟就开工了。他在化缘之时广为播扬自己的奇遇,远近信士也就纷纷来朝拜胜景。年长日久,新的洞窟也一一挖出来了,上自王公,下至平民,或者独筑,或者合资,把自己的信仰和祝祈,全向这座陡坡凿进。从此,这个山峦的历史,就离不开工匠斧凿的叮当声。
工匠中隐潜着许多真正的艺术家。前代艺术家的遗留,又给后代艺术家以默默的滋养。于是,这个沙漠深处的陡坡,浓浓地吸纳了无量度的才情,空灵灵又胀鼓鼓地站着,变得神秘而又安详。
二
从哪一个人口密集的城市到这里,都非常遥远。在可以想像的将来,还只能是这样。它因华美而矜持,它因富有而远藏。它执意要让每一个朝圣者,用长途的艰辛来换取报偿。
我来这里时刚过中秋,但朔风已是铺天盖地。一路上都见鼻子冻得通红的外国人在问路,他们不懂中文,只是一叠连声地喊着:“莫高!莫高!”声调圆润,如呼亲人。国内游客更是拥挤,傍晚闭馆时分,还有一批刚刚赶到的游客,在苦苦央求门卫,开方便之门。
我在莫高窟一连呆了好几天。第一天入暮,游客都已走完了,我沿着莫高窟的山脚来回徘徊。试着想把白天观看的感受在心头整理一下,很难;只得一次次对着这堵山坡傻想,它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余秋雨文化苦旅原文?
1、《道士塔》
一
莫高窟大门外,有一条河,过河有一溜空地,高高低低建着几座僧人圆寂塔。塔呈
圆形,状近葫芦,外敷白色。从几座坍弛的来看,塔心竖一木桩,四周以黄泥塑成,基
座垒以青砖。历来住持莫高窟的僧侣都不富裕,从这里也可找见证明。夕阳西下,朔风
凛冽,这个破落的塔群更显得悲凉。
有一座塔,由于修建年代较近,保存得较为完整。塔身有碑文,移步读去,猛然一惊,它的主人,竟然就是那个王圆箓!
历史已有记载,他是敦煌石窟的罪人。
我见过他的照片,穿着土布棉衣,目光呆滞,畏畏缩缩,是那个时代到处可以遇见的一个中国平民。他原是湖北麻城的农民,逃荒到甘肃,做了道士。几经周折,不幸由他当了莫高窟的家,把持着中国古代最灿烂的文化。他从外国冒险家手里接过极少的钱
财,让他们把难以计数的敦煌文物一箱箱运走。今天,敦煌研究院的专家们只得一次次屈辱地从外国博物馆买取敦煌文献的微缩胶卷,叹息一声,走到放大机前。
完全可以把愤怒的洪水向他倾泄。但是,他太卑微,太渺小,太愚昧,最大的倾泄也只是对牛弹琴,换得一个漠然的表情。让他这具无知的躯体全然肩起这笔文化重债,连我们也会觉得无聊。
这是一个巨大的民族悲剧。王道士只是这出悲剧中错步上前的小丑。一位年轻诗人写道,那天傍晚,当冒险家斯坦因装满箱子的一队牛车正要启程,他回头看了一眼西天凄艳的晚霞。那里,一个古老民族的伤口在滴血。
二
真不知道一个堂堂佛教圣地,怎么会让一个道士来看管。中国的文官都到哪里去了,他们滔滔的奏折怎么从不提一句敦煌的事由?
其时已是20世纪初年,欧美的艺术家正在酝酿着新世纪的突破。罗丹正在他的工作室里雕塑,雷诺阿、德加、塞尚已处于创作晚期,马奈早就展出过他的《草地上的午餐》。
他们中有人已向东方艺术家投来羡慕的眼光,而敦煌艺术,正在王道士手上。
王道士每天起得很早,喜欢到洞窟里转转,就像一个老农,看看他的宅院。他对洞窟里的壁画有点不满,暗乎乎的,看着有点眼花。亮堂一点多好呢,他找了两个帮手,拎来一桶石灰。草扎的刷子装上一个长把,在石灰桶里蘸一蘸,开始他的粉刷。第一遍石灰刷得太薄,五颜六色还隐隐显现,农民做事就讲个认真,他再细细刷上第二遍。这儿空气干燥,一会儿石灰已经干透。什么也没有了,唐代的笑容,宋代的衣冠,洞中成了一片净白。道士擦了一把汗憨厚地一笑,顺便打听了一下石灰的市价。他算来算去,觉得暂时没有必要把更多的洞窟刷白,就刷这几个吧,他达观地放下了刷把。
当几面洞壁全都刷白,中座的雕塑就显得过分惹眼。在一个干干净净的农舍里,她们婀娜的体态过于招摇,她们柔柔的浅笑有点尴尬。道士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一个道士,何不在这里搞上几个天师、灵官菩萨?他吩咐帮手去借几个铁锤,让原先几座雕塑委曲一下。事情干得不赖,才几下,婀娜的体态变成碎片,柔美的浅笑变成了泥巴。听说邻村有几个泥匠,请了来,拌点泥,开始堆塑他的天师和灵官。泥匠说从没干过这种活计,道士安慰道,不妨,有那点意思就成。于是,像顽童堆造雪人,这里是鼻子,这里是手脚,总算也能稳稳坐住。行了,再拿石灰,把他们刷白。画一双眼,还有胡子,像模象样。道士吐了一口气,谢过几个泥匠,再作下一步筹划。
今天我走进这几个洞窟,对着惨白的墙壁、惨白的怪像,脑中也是一片惨白。我几乎不会言动,眼前直晃动着那些刷把和铁锤。“住手!”我在心底痛苦地呼喊,只见王道士转过脸来,满眼迷惑不解。是啊,他在整理他的宅院,闲人何必喧哗?我甚至想向他跪下,低声求他:“请等一等,等一等......”但是等什么呢?我脑中依然一片惨白。
余秋雨的秋原文?
震落了清晨满披着的露珠,
伐木声丁丁地飘出幽谷。
放下饱食过稻香的镰刀,
用背篓来装竹篱间肥硕的瓜果。
秋天栖息在农家里。
向江面的冷雾撒下圆圆的网,
收起青鳊鱼似的乌桕叶的影子。
芦篷上满载着白霜,
轻轻摇着归泊的小桨。
秋天游戏在渔船上。
草野在蟋蟀声中更寥阔了。
溪水因枯涸见石更清洌了。
牛背上的笛声何处去了,
那满流着夏夜的香与热的笛孔?
秋天梦寐在牧羊女的眼里。
余秋雨的等你原文?
《等你》
作者:余秋雨
炊烟起了,我在门口等你。
夕阳下了,我在山边等你。
叶子黄了,我在树下等你。
月儿弯了,我在十五等你。
细雨来了,我在伞下等你。
流水冻了,我在河畔等你。
生命累了,我在天堂等你。
我们老了,我在来生等你。
成人童话余秋雨原文?
自新德里向东南方向行驶二百多公里,到阿格拉,去看泰姬陵。 阿格拉这座城市杂乱拥挤,仍然是满街小贩和乞丐,满地垃圾和尘土,闹哄哄地搅得人心烦躁。 终于在一座旧门前停下。买票进去一看,院子确实不错,转几个弯见到一座漂亮的古典建筑,红白相间,堪称华丽,从地位布置上看,也应该是大东西了。因此,很多游人一见它就打开镜头,摆弄姿势,忙忙碌碌地拍摄起来。人在这方面最容易从众,很快,拍摄的人群已堵如重墙。 突然,有一个被拍摄的姑娘在步步后退中偶尔回首,看到这座古典建筑的一道门缝。这一看不要紧,她完全傻住了,呆呆地出了一会儿神,然后转身大叫:不,这不是它,它在里边! 所有的摄影者立即停止工作,拥到门缝前,一看全都轻轻地“哗”一声,不再言动。 哪里还有什么红白相间,哪里还有什么漂亮华丽,它只是它,世界第一流的建筑,只以童话般的晶莹单纯完成全部征服。 我从门缝里见到它的时候只有一个想法,世间最杰出的精英是无法描述的,但一眼就能发现与众不同。有点孤独,有点不合群,自成一种气氛,又掩不住外溢的光辉,任何人都无法模仿。这样的作品在人类历史上一共没有几件,见到它的人不分智愚长幼、国籍民族,都会立即叫起好来。现在,它就在眼前。 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走到了跟前就小心翼翼地脱鞋,赤脚踩在凉凉的大理石台阶上,一级一级往上爬。终于爬上了如镜似砥的大平台,再往门里走,终于见到两具大理石棺材。中间一具是泰姬,左边一具是沙杰汗国王,国王委屈了。但这没办法,整个陵墓是你为她造的,她的中心地位也是你设计定的,无可更改。你的最终进入,只是一种特殊开恩,可以满足了。 从陵寝回到平台,环绕一圈,看到了背后的朱木拿河。这才发现,泰姬陵建造在河滩边的峭壁上。 按照沙杰汗的计划,他自己的陵墓将建造在河对岸,用纯黑大理石,与泰姬陵的纯白相对应,中间再造一条半黑半白的桥相连。这个最终没有实现的计划更像是一个成人童话。从河岸的架势看,泰姬陵确实在呼唤对岸。 一个非常现实又相当铁腕的帝王,居然建造了一个世间童话,又埋藏了一个心中童话,这是怎么回事?这个疑问,等我到了另一座奇怪的城市斋浦尔(Jaipur),更加重了。 进城就非同一般。城门外的山道口上,建有两排镂空长廊。即使有敌人来犯,也要让他们在攻城前先赞叹一番。 全城房子基本上都是粉红色。其中最著名的一幢即所谓“风宫”(HawaMahal),每扇窗都以三面向外凸出,窗面精雕细刻。宫中女人可以在里边看闹市人群,任何行人都不知道自己头顶有多少美丽的眼睛,而这些行人却永远也看不清她们。这种想法十分俏皮。 更蔚为大观的是那个筑在山上的阿姆拔城堡(Amber Fort)。进去后怎么也分不清它到底有几个通道系统,更不知道每一个通道系统究竟连着多少曲院密室、华厅轩窗。我们几个在里边无数次迷路,而且每次都迷得像傻瓜一样,完全失去辨识能力,只能胡转瞎撞。 我在欧洲也见过很多陵墓和庭院,再奇特也总能找出在建造风格上的远近脉络,很少像印度的泰姬陵和斋浦尔城堡,完全是奇想异设,不与过去和周围发生任何联系。这是为什么? 一个外来的王朝,已经统治几世,对印度本土艺术仍然排拒,对自己的传统也因迁移日久而生疏。这就在两个方面都失去了制约,获得了孩童般的自由,可以大胆遐想、放手创造了。 如果按部就班、承前启后地在人类建筑史上占据一席之地,那叫成熟;如果既不承前又不启后,只把建筑当作率性的游戏,这就出现了童话。
一九九九年十二月十九日,印度阿格拉、斋浦尔,夜宿阿格拉Trident旅馆
余秋雨含泪劝告原文?
原文:“昨天从海外一些媒体看到:灾区一些家长捧着遇难子女的照片请愿,要求通过法律诉讼来惩处一些造成房屋倒塌的学校领导和承包商
由此,那些已经很长时间找不到反华借口的媒体又开始进行反华宣传了。” 这是余秋雨劝告书的原话。
三峡余秋雨原文?
余秋雨《三峡》原文:
顺长江而下,三峡的起点是白帝城。
这个头开得真漂亮。
对稍有文化的中国人来说,知道三峡也大多以白帝城开头的。
李白那首名诗,在小学课本里就能读到。
当我真的坐船经过白帝城的时候,依然虔诚地抬着头,寻找着银袍与彩霞。
船上的广播员正在吟诵着这首诗,口气激动地介绍几句,又放出了《白帝托孤》的乐曲。猛地,山水、历史、童年的幻想、生命的潜藏,全都涌成一团,把人震傻。
《白帝托孤》是京剧,说的是战败的刘备退到白帝城郁闷而死,把儿子和政事全都托付给诸葛亮。抑扬有致的声腔飘浮在回旋的江面上,撞在湿漉漉的山岩间,悲忿而苍凉。
我想,白帝城本来就熔铸着两种声音、两番神貌:李白与刘备,诗情与战火,豪迈与沉郁,对自然美的朝觐与对山河主宰权的争逐。它高高地矗立在群山之上,它脚下,是为这两个主题日夜争辩着的滔滔江流。
华夏河山,可以是尸横遍野的疆场,也可以是车来船往的乐土;可以一任封建权势者们把生命之火燃亮和熄灭,也可以庇佑诗人们的生命伟力纵横驰骋。可怜的白帝城多么劳累,清晨,刚刚送走了李白们的轻舟,夜晚,还得迎接刘备们的马蹄。只是,时间一长,这片山河对诗人们的庇佑力日渐减弱,他们的船楫时时搁浅,他们的衣带经常熏焦,他们由高迈走向苦吟,由苦吟走向无声。中国,还留下几个诗人?
幸好还留存了一些诗句,留存了一些记忆。幸好有那么多中国人还记得,有那么一个早晨,有那么一位诗人,在白帝城下悄然登舟。也说不清有多大的事由,也没有举行过欢送仪式,却终于被记住千年,而且还要被记下去,直至地老天荒。这里透露了一个民族的饥渴:他们本来应该拥有更多这样平静的早晨。
在李白的时代,中华民族还不太沉闷,这么些诗人在这块土地上来来去去,并不像今天那样觉得是件怪事。他们的身上并不带有政务和商情,只带着一双锐眼、一腔诗情,在山水间周旋,与大地结亲。写出了一排排毫无实用价值的诗句,在朋友间传观吟唱,已是心满意足。他们很把这种行端当作一件正事,为之而不怕风餐露宿,长途苦旅。结果,站在盛唐的中心地位的,不是帝王,不是贵妃,不是将军,而是这些诗人。余光中《寻李白》诗云:
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
剩下的三分啸成剑气
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
这几句,我一直看成是当代中国诗坛的罕见绝唱。
李白时代的诗人,既挚恋着四川的风土文物,又向往着下江的开阔文明,长江于是就成了他们生命的便道,不必下太大的决心就解缆问桨。脚在何处,故乡就在何处,水在哪里,道路就在哪里。他们知道,长江行途的最险处无疑是三峡,但更知道,那里又是最湍急的诗的河床。他们的船太小,不能不时行时歇,一到白帝城,便振一振精神,准备着一次生命对自然的强力冲撞。只能请那些在黄卷青灯间搔首苦吟的人们不要写诗了,那模样本不属于诗人。诗人在三峡的小木船上,刚刚告别白帝城。
二
告别白帝城,便进入了长约200公里的三峡。在水路上,200公里可不算一个短距离。但是,你绝不会觉得造物主在作过于冗长的文章。这里所汇聚的力度和美色,铺排开去2000公里,也不会让人厌倦。
翟塘峡、巫峡、西陵峡,每一个峡谷都浓缩得密密层层,再缓慢的行速也无法将它们化解开来。连临照万里的太阳和月亮,在这里也挤捱不上。对此,1500年前的郦道元说得最好:
两岸连山,略无阙处。重岩叠嶂,隐天蔽日,自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
(《水经注》)
他还用最省俭的字句刻划过三峡春冬之时的“清荣峻茂”,晴初霜旦的“林寒涧肃”,使后人再难调动描述的词章。
过三峡本是寻找不得词汇的。只能老老实实,让嗖嗖阴风吹着,让滔滔江流溅着,让迷乱的眼睛呆着,让一再要狂呼的嗓子哑着。什么也甭想,什么也甭说,让生命重重实实地受一次惊吓。千万别从惊吓中醒过神来,清醒的人都消受不住这三峡。
僵寂的身边突然响起了一些“依哦”声,那是巫山的神女峰到了。神女在连峰间侧身而立,给惊吓住了的人类带来了一点宽慰。好像上天在铺排这个仪式时突然想到要补上一个代表,让蠕动于山川间的渺小生灵占据一角观礼。被选上的当然是女性,正当妙龄,风姿绰约,人类的真正杰作只能是她们。
人们在她身上倾注了最瑰丽的传说,好像下决心让她汲足世间的至美,好与自然精灵们争胜。说她帮助大禹治过水,说她夜夜与楚襄王幽会,说她在行走时有环佩鸣响,说她云雨归来时浑身异香。但是,传说归传说,她毕竟只是巨石一柱,险峰一座,只是自然力对人类的一个幽默安慰。
当李白们早已顺江而下,留下的人们只能把萎弱的生命企求交付给她。“神女”一词终于由瑰丽走向淫邪,无论哪一种都与健全的个体生命相去遥遥。温热的肌体,无羁的畅笑,情爱的芳香,全都雕塑成一座远古的造型,留在这群山之间。一个人口亿众的民族,长久享用着几个残缺的神话。
三
终于,人们看累了,回舱休息。
舱内聚集着一群早有先见之明的人,从一开始就没有出过舱门,宁静端坐,自足而又安详。让山川在外面张牙舞爪吧,这儿有四壁,有舱顶,有卧床。据说三峡要造水库,最好,省得满耳喧闹。把广播关掉,别又让李白
余秋雨《三峡》原文?
在国外,曾有一个外国朋友问我:“中国最有意思的地方很多,你能告诉我最值得去的一个地方么?一个,请只说一个。”
这样的提问我遇到过很多次了,常常随口吐出的回答是:“三峡!”
顺长江而下,三峡的起点是白帝城。这个头开得真漂亮。
对稍有文化的中国人来说,知道三峡也大多以白帝城开头的。李白那首名诗,在小学课本里就能读到。
我读此诗不到10岁,上来第一句就误解。“朝辞白帝彩云间”,“白帝”当然是一个人,李白一大清早与他告别。这位帝王着一身缟白的银袍,高高地站立在山石之上。
他既然穿着白衣,年龄就不会很大,高个,瘦削,神情忧郁而安详,清晨的寒风舞弄着他的飘飘衣带,绚丽的朝霞烧红了天际,与他的银袍互相辉映,让人满眼都是光色流荡。
他没有随从和侍卫,独个儿起了一个大早,诗人远行的小船即将解缆,他还在握着手细细叮咛。
他的声音也像纯银一般,在这寂静的山河间飘荡回响。但他的话语很难听得清楚,好像来自另一个世界。他就住在山头的小城里,管辖着这里的丛山和碧江。
多少年后,我早已知道童年的误解是多么可笑,但当我真的坐船经过白帝城的时候,依然虔诚地抬着头,寻找着银袍与彩霞。船上的广播员正在吟诵着这首诗,又放出了《白帝托孤》的乐曲。猛地,山水、历史、童年的臆想、美丽的潜藏,全都涌成一团,把人震呆。
《白帝托孤》是京剧,说的是战败的刘备退到白帝城郁闷而死,把儿子和政事全都托付给诸葛亮。抑扬有致的声腔飘浮在回旋的江面上,撞在湿漉漉的山岩间,弥漫着一种失败的苍凉。
我想,白帝城本来就熔铸着两种声音、两番神貌:李白与刘备,诗情与战火,天真与沉郁。它高高地矗立在群山之上,它脚下,是为这两个主题日夜争辩着的滔滔江流。
华夏河山,可以是尸横遍野的疆场,也可以是车来船往的乐土。可怜的白帝城多么劳累,清晨,刚刚送走了李白们的轻舟,夜晚,还得迎接刘备们的马蹄。
只是,时间一长,这片山河对诗人们的庇佑力日渐减弱,他们的船楫时时搁浅,他们的衣带经常熏焦,他们由高迈走向苦吟,由苦吟走向无声。
中国,还留下几个诗人?
幸好还留存了一些诗句,留存了一些记忆。幸好有那么多中国人还记得,有那么一个早晨,有那么一位诗人,在白帝城下悄然登舟。
他刚刚摆脱了一项政治麻烦,精神恢复了平静。他没有任何权势,也没有任何随从。如此平凡而寒碜的出行,却被记住千年,而且还要被记下去,直至地老天荒。这里透露了一个民族的饥渴:他们本来应该拥有更多这样平静的早晨。
在李白的时代,中华民族还不太沉闷,这么些诗人在这块土地上来来去去。他们的身上并不带有政务和商情,只带着一双锐眼、一腔诗情,在山水间周旋,与大地结亲。
写出了一排排毫无实用价值的诗句,在朋友间传观吟唱,已是心满意足。他们很把这种行端当作一件正事,为之而不怕风餐露宿,长途苦旅。
结果,站在盛唐的中心地位的,不是帝王,不是贵妃,不是将军,而是这些诗人。余光中《寻李白》诗云: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剩下的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
盛唐时代的诗人,既喜欢四川的风土文物,又向往着下江的开阔文明,长江于是就成了他们生命的便道,不必下太大的决心就解缆问桨。脚在何处,故乡就在何处,水在哪里,道路就在哪里。
他们知道,长江行途的最险处无疑是三峡,但更知道,那里又是最湍急的诗的河床。
一到白帝城,便振一振精神,准备着一次生命对自然的强力冲撞,并在冲撞中捡拾诗句。
只能请那些在黄卷青灯间搔首苦吟的人们不要写诗了,那模样本不属于诗人。诗人在三峡的木船上,刚刚告别白帝城。
告别白帝城,便进入了长约二百公里的三峡。在水路上,二百公里可不算一个短距离。但是,你绝不会觉得造物主在作过于冗长的文章。这里所汇聚的力度和美色,即便铺排开去两千公里,也不会让人厌倦。
瞿塘峡、巫峡、西陵峡,每一个峡谷都浓缩得密密层层,再缓慢的行速也无法将它们化解开来。连临照万里的太阳和月亮,在这里也挤挨不上。对此,一千五百年前的郦道元说得最好:两岸连山,略无阙处。重岩叠嶂,隐天蔽日,自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
他还用最省俭的字句刻画过三峡春冬之时的“清荣峻茂”,晴初霜旦的“林寒涧肃”,使后人再难调动描述的词章。过三峡本是寻找不得词汇的。只能老老实实,让嗖嗖阴风吹着,让滔滔江流溅着,让迷乱的眼睛呆着,让一再要狂呼的嗓子哑着。
什么也甭想,什么也甭说,让生命重重实实地受一次惊吓。千万别从惊吓中醒过神来,清醒的人都消受不住三峡。僵寂的身边突然响起了一些“依哦”声,那是巫山的神女峰到了。
神女在连峰间侧身而立,给惊吓住了的人类带来了一点宽慰。好像上天在铺排这个仪式时突然想到,要让蠕动于山川间的渺小生灵占据一角观礼。被选上的当然是女性,正当妙龄,风姿绰约,人类的真正杰作只能是她们。
人们在她身上倾注了最瑰丽的传说,好像下决心让她汲足世间的至美,好与自然精灵们争胜。说她帮助大禹治过水,说她夜夜与楚襄王幽会,说她在行走时有环佩鸣响,说她云雨归来时浑身异香。但是,传说归传说,她毕竟只是巨石一柱,险峰一座,只是自然力对人类的一个幽默安慰。
又是诗人首先看破。几年前,江船上仰望神女峰的无数旅客中,有一位女子突然掉泪。她终于走向船舱。
写下了这些诗行:美丽的梦留下美丽的忧伤,人间天上,代代相传,但是,心真能变成石头吗?沿着江岸,金光菊和女贞子的洪流,正煽动新的背叛,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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