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螺蛳,品鲜味
春风吹拂,春水潺潺流动,沉在河底的鱼儿、草儿,便开始蠢蠢欲动。沉在河底睡了整整一个冬天、把肉养得肥肥嫩嫩的螺蛳,也在泥里,开始睡眼惺忪。
明前螺蛳肥似鹅。春天里,螺蛳是水里出产的美味,更是我们月城水乡家家户户餐桌上的“重头戏”。
吃螺蛳,是品尝春天;摸螺蛳,自也是件有趣味的事情。摸螺蛳的时间大多在午后,白花花的太阳光照得人身上暖暖的。小河边,我和小伙伴勇敢地卷起裤管、撸起袖子,一双双小手在水里上上下下、浮浮沉沉,一粒粒肥美的螺蛳,尽数被我们捉进水盆。
搓洗干净螺蛳壳上的污泥和绒毛,养上一夜,任它吐掉泥土杂物后,父亲就会用老虎钳一粒粒夹去其尾端的小尖尖。随后,母亲把螺蛳红烧或清蒸,都是一道美味的菜肴——滋味鲜香诱人,螺肉软嫩不老,汤汁咸淡适中,混合着螺蛳肉特有的浓香,真是又解馋又治愈。一碗螺蛳吃完,我总会咂巴几下嘴,意犹未尽地说一声:真鲜啊!
小时候,每当听到厨房里传来哗哗的搅拌声,我们几个孩子就会立马钻出来,围在锅灶边,拼命地吮吸,享受着空气中飘满的螺蛳鲜香味儿。
作为月城人,我也酷爱螺蛳,每年春季清明前,必要烧几回过把瘾。听说家乡有人可以把一匙螺蛳放进嘴里,再“啵、啵、啵”地一粒粒吐出去了肉的螺蛳壳,那种绝技想来没有几人能做到。
如今,时代更迭,好吃的美食多得数不过来,而我对螺蛳却有着执念。因为这是童年时代最美味、最难忘的美食之一,也是对春天美好的期待。
谁知道有关虬江河的一些性息
苏州河上有一条支流叫作虬江河,它婉延绵绵流经了整个封浜。在我童年时,虬江河是非常的美丽、多姿。我家门前的一段虬江河宽约五六米左右,河堤上全是密密的芦苇,更有柳丝垂河的杨柳,紫桑挂满的桑树,还有李子树、香樟树;河中央长满了嫩绿的、不知名的水草,清清的河里鸭鸣鹅欢,石阶上村民们在洗衣、洗菜、洗头,也有孩子在玩水;河面上时不时的飞过一些白色的野鸭子。春天,河堤上的田野里开满了黄黄的油菜花,那黄的花,那绿的叶,那蓝的天,那青的水汇成一体。春风吹来时,蹲在石阶上眼盯着潺潺流动的河水,慢慢地会产生石阶在水上行走的幻觉;和风吹在脸上时,仿佛是长笛吹奏出的“平湖秋月”,那么的悠扬、缓慢而又抑扬顿挫。
虬江河的美又何止在它的自然景色,虬江河边上的女人那婀娜多姿、小巧玲珑的身影,那一双双又圆又大、注满了两汪泉水的妩媚的眼睛,是虬江河上一道流动的风景。
虬江河也是一个河鲜丰富的世界,春天时到河里两手一抓就能摸到两把螺蛳;夏天时,孩子们一边游泳,一边在河岸的树洞中摸河蟹;到涨潮时或黑水时(当时不知道这叫污染,所以管叫黑水)在岸上用勺子可以舀到很多的白米虾;最开心的是用自己做的四方形的网捕鱼、捕龙虾,记忆中只有我那从城里来的姨夫是用鱼钩钓鱼的。那河鲜的吃法是正宗的本地人吃法,红烧螺蛳就用酱油、老酒,再放上几根自家种的葱炒几分钟,一家炒螺蛳全村都能闻到香味,那肉更是又嫩、又肥、又鲜,每次我总是急不可耐的将壳吃下去几个;河蟹一般都是隔水煮,蘸酱油吃,从来不蘸醋吃;捕到的小鱼喂鸭子,大一点的不管什么鱼统统红烧了吃,大人们不让我们吃鱼卵,说是吃了会变笨的,有时就背着大人偷着吃;龙虾也都是红烧了吃,白米虾一般都与面粉糊在一起后,烙面饼吃。因为那河鲜都是野生的,又是红烧的,所以又鲜又香,如今回忆起来还能闻到那股香味。
只可惜到我十三、四岁时,河岸两旁的芦苇已被全割光喂牛了,香樟树被砍掉用来做嫁妆,水草除了东洋草外全都因为水质污染而死去,鱼、蟹、虾也都因为水质污染而绝迹,更因为人口的增加,向河要田使原本宽敞的河道不足二、三米宽了。河里再也看不到有孩子在嬉水,河水是黑黑的,风吹过后臭味熏天,但那小桥、流水、人家的景色在春风中依然有着古朴的美。
然而,随着城市化的推进,我家门前的虬江河边上将造廉租房,母亲也来电告知家中祖坟都已搬迁。这次清明上新迁的祖坟祭扫时,很想回家再看看虬江河,可如今父亲已去世,母亲也随姐姐家搬走,妹妹已出嫁,家里已是人去楼空,同时听母亲说建筑工地也已开工,那宁静的乡村已被城市化的噪杂淹没,更可惜的是,为了造房竟然将一段河流填没了,我想恐怕去了也找不回儿时的景象,到时触景伤情,还不如将美好的回忆留在记忆深处。此时听着“二泉映月”那伤感的曲调,为自己身在城里,与儿时的家相隔不远,却再也不能圆儿时的梦不禁泪满衣襟,故写此小文以聊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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