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弯弯的小路》,是一个正读小学四、五年级的小女孩求我看的演讲稿,她正在准备参加县里的演讲比赛。小女孩的妈妈为自己女儿的出息不放弃任何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我的帮忙,正是小女孩的母亲央人所求的结果。
此前,我并不认识这位母亲。但这个忙,我还是乐于帮的。答应下来的事情,我总是抓紧办。
于是,昏暗的灯光下,我为小女孩修改那篇演讲稿。“孩子的话,只有遥想我的当年,辞藻虽显陈旧且古板,却是孩子的话”(摘自《谋略人生》139页,2000年12月香港雅园出版公司出版)。稿子改好后,我并没有听到那小女孩稚气的童声,但我却知道,后来她把那篇演讲稿发挥得淋漓尽致,讲到了市讲到了省以至讲向了全国。据说,这位小女孩从当年的那条弯弯的小路一路走出去,如今,小女孩已经变成了大姑娘,小路也被她踩成了大路,少年的梦想成真,现在中央某媒体当记者。
路,在自己走,可也缺少不得扶助帮衬的人。在这个小女孩的成长过程中,如果没有学校的发现,老师的栽培,家长的支持,再加上自身的努力,其一生始终在无尽头的小路上徘徊也说不定呢!
我在这世上差一春半个世纪。自从能够独立行走以来,我不曾走过一段顺畅的路。如今,静下心来默想,自己走过的路,是怪不得别人怨不得别人的。无论当初如何,毕竟是走过来了,怪谁怨谁无用,与事无补!默默无闻,并不是我所愿,更不是当初我的选择。但是,我喜欢一个人独处,我乐于静静地写点自己想写的东西,发表了更好,有人抬举,有人赏识,有人喜欢,这是好事,起码能够体现我的存在。当然,假如有人说我写的东西不好,甚至说我写的东西臭,不成体统,不是个玩意,我除了心灰意冷之外,不会与人家对骂。你可以这样写,别人也可以那样说,好恶由人,香臭自品。挨骂肯定是要气恼的。好话听来受用,喜欢,美,心中愉悦,这是自然的。
那一年,我出版了《眼泪喷嚏和唾沫》幽默笑话集,不久,就有人悄悄地劝我不要卖了,我自然明白,劝我的人是为我好,这本书,注定了我在仕途上没有路。
其实,我压根就没有想在仕途上发展的念头。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多年为粉墨登场者吹吹打打,猜测你说不准哪一天会“下海”也是情理中事。我淡然,我淡然笑起来,谢过别人的好心提醒,照走自己的路。
10年过后,若说是无怨无悔那是骂人,没有任何官职,没有一丁点儿头衔,平常日子可以安稳过去,遇到为难着窄,苦恼,困惑便会接踵而至。拮据,求借无门,因为几乎交往的全是穷兄弟;解难,官场无人,权柄,几乎能解决一切问题。这个时候,猛然觉得:悔不该当初云云。可雨过天晴,风平浪静,和暖的阳光照耀着我,身上暖暖的,水平如镜,我的心境格外好。我还是由衷地喜欢门庭冷落车马稀的境况,没有各有所求的迎来送往,没有点头哈腰的阿谀奉承,没有苦心堆起的笑脸,没有巴结不成反而带来的烦恼……我反反复复地想,我的选择,我的路,并没有错。或许,我永远也无法步入宽阔的坦途了,但在小路上徘徊,没有是非,也没有作为不成反带来的烦恼。
我的路,仍旧是一条弯弯的小路。小路上,不仅有我,也有一些类似我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