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生活琐忆 读书是一倘潺潺的细泉,叮咚地,流淌着青春的喜悦。
读书是一缕柔和的阳光,穿过指隙,满载着青春的活力。
读书是一条蜿蜒狭窄的山路,蟠曲而上,充满着青春的悲伤与曲折。
考试前――疯狂的汗水
一只甲虫跌跌撞撞地飞到教室里,嗡嗡嗡地在盘旋着,或许是没了气力,撞到玻璃上啪的一声就掉下来了。没人理会,甲虫无力地躺在地上,大家都全部都埋头抓紧时间复习。认真的神态可谓各个不一致。
看这个,紧锁眉头,手指灵活地转动着圆珠笔,似乎在冥想着什么似的,笔一不小心在手中脱落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弯下身子捡笔,仔细地端详着那支笔,抿紧了嘴唇,脸上的肌肉微微颤动。忽而,又像突然矛塞顿开,嘴巴张得老大,露出满意的笑容。
看那个,趴在桌子上,手里紧握着一本语文书,似乎都要捏出了汗来,看似在闭目养神,其实嘴在切切察察地念叨着,忽而稀里哗啦地背个不停,忽而又卡在某个地方背不出来,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书撕碎。
热血的汗水泼洒在寂静的课室中,它见证着我们努力的过程。
考试时——挥动的笔尖
试卷刚传到手中,大致阅览了一下,都是试前看过的题目,做起来自然得心应手,顺畅流利,思绪如泉涌般,手中的笔如行云流水。心里如如有所获般满心的欢喜。题目答罢,趴在桌子上胡思乱想,也不敢左顾右盼,恐怕会被疑作是作弊。
眼角的目光扫过隔壁的考生,他拿着笔在草稿纸上耐心地算着,不时还看看手里的表,虽然脸上是一副安然自若的神色,但是看得出他是心急如焚、恨铁不成钢啊。手时而托着腮帮子,时而抓抓头发,有时还望望隔壁的试卷,想藉此能不能看到答案,眼神中可以看出还是一阵无奈。
随着一声哨声,挺着肚子的老师蹒跚地走进来收卷了,呼啦呼啦地卷一张一张传到前面。走出考室,吸气伸腰,叹道“终于考完了考完了。”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题目答案,更甚有人抛起书包欢呼。
班里处于混乱兴奋状态,那是我们青春的活力与喜悦。
考试后——鲜红的分数
这试卷一到手,第一个任务就是搬出计算器算一下试卷的分数,看一下有没有改误笔。若是少了半分,不加分绝不善罢甘休;多算了,嘻嘻,那我就不客气了。
有的人拿着79分的试卷,在那大“骂”老师没良心,也不多施舍一分,还感慨的说:“我的一生就这么完了!”
同学们哀嚎的、呻吟的、兴奋的、悲怆的,千姿百态,无奇不有。
分数是咱们学生的命根子啊!
鲜红的分数,那是我们青春的纪念碑。
点滴的读书往事串连在一起,以青春加以修饰,调入欢笑、泪水、挫折,那是我们人生的一部分,是一串晶莹的项链,闪烁着人生的光芒。
描写景物的散文
给你两篇短的,一篇长的。- -
短篇的
白色山茶花
席慕容
山茶有开了,那样洁白有美丽的花朵,开了满树。
每次,我都不能无视地走过一棵开花的树,那样洁白温润的花朵,从青绿的小芽儿开始,到越来越饱满,到慢慢的绽放;从半圆,到将圆到满圆。
花开的时候,你如果肯仔细的去端详,你就能明白它所说的每一句话。就因为每一朵花只能开一次。所以,它就极为小心地绝不错一步,满树的花,就没有一朵开错了的,它们是那样慎重和认真地迎接着唯一的一次春天。
所以,我每次走过一棵开花的树,都不得不惊讶与屏息于生命的美丽。
栀子花
张晓风
有一天中午,坐在公路局的车上,忽然听到假警报,车子立刻调转方向,往一条不知我的路上疏散去了。
一刹间,仿佛真有一种战争的幻影的蓝得离奇的天空下涌现——当然,大家都确知自己是安全的,因而也就更有心情幻想自己的灾难之旅。
由于是春天,好像不知不觉间就有一种流浪的意味。季节正如大多数的文学家一样,第一季照例总是华美的浪漫主义,这突起的防空演习简直有点郊游趣味,不经任何人同意就自作主张而安排下一次郊游。
车子走到一个奇异的角落,忽然停了下来,大家下了车,没有野餐的纸盒,大家只好咀嚼山水,天光仍蓝着,蓝得每一种东西都分外透明起来。车停处有一家低檐的人家,在篱边种了好几棵复瓣的栀子花,那种柔和的白色是大桶的牛奶里勾上那么一点子蜜。在阳光的烤炙中凿出一条香味的河。
如果花香也有颜色,玫瑰花香所掘成的河川该是红色的,栀子花的花香所掘的河川该是白色的,但白色的有时候比红色更强烈、更震人。
也许由于这世界上有单瓣的栀子花,复瓣的栀子花就显得比一般的复瓣花更复瓣。像是许多叠的浪花,扑在一起,纠住了扯不开,结成一攒花——这就是栀子花的神话吧!
假的解除警报不久就拉响了,大家都上了车,车子循着该走的正路把各人送入该过的正常生活中去了,而那一树栀子花复瓣的白和复瓣的香都留在不知名的篱落间,径自白着香着。
长的:
《桐花》
席慕容
4月24日
长长的路上,我正走向一脉绵延着的山岗。不知道何处可以停留,可以向他说出这十年二十年间种种无端的忧愁。林间洁净清新,山峦守口如瓶,没有人肯告诉我那即将要来临的盛放与凋零。
4月25日
长长的路上,我正走向一脉绵延着的山岗。在最起初,仿佛仍是一场极为平常的相遇,若不是心中有着贮藏已久的盼望,也许就会错过了在风里云里已经互相传告着的,那隐隐流动的讯息。
四月的风拂过,山峦沉稳,微笑地面对着我。在他怀里,随风翻飞的是深深浅浅的草叶,一色的枝柯。
我逐渐向山峦走近,只希望能够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有模糊的低语穿过林间,在四月的末梢,生命正酝酿着一种芳醇的变化,一种未能完全预知的骚动。
5月8日
在低低的呼唤声传过之后,整个世界就覆盖在雪白的花荫下了。
丽日当空,群山绵延,簇簇的白色花朵象一条流动的江河。仿佛世间所有的生命都应约前来,在这刹那里,在透明如醇蜜的阳光下,同时欢呼,同时飞旋,同时幻化成无数游离浮动的光点。
这样的一个开满了白花的下午,总觉得似曾相识,总觉得是一场可以放进任何一种时空里的聚合。可以放进诗经,可以放进楚辞,可以放进古典主义也同时可以放进后期印象派的笔端——在人类任何一段美丽的记载里,都应该有过这样的一个下午,这样的一季初夏。
总有这样的初夏,总有当空丽日,树丛高处是怒放的白花。总有穿着红衣的女子姗姗走过青绿的田间,微风带起她的衣裙和发梢,田野间种着新茶,开着蓼花,长着细细的酢浆草。
雪白的花荫与曲折的小径在诗里画里反复出现,所有的光影与所有的悲欢在前人枕边也分明梦见,今日为我盛开的花朵不知道是哪一个秋天里落下的种子?一生中所坚持的爱,难道早在千年前就已是书里写完了的故事?
五月的山峦终于动容,将我无限温柔地拥入怀中,我所渴盼的时刻终于来临,却发现,在他怀里,在幽深的林间,桐花一面盛开如锦,一面不停纷纷飘落。
5月11日
难道生命在片刻欢聚之后真的只能剩下离散与凋零?
在转身的那一刹那,桐花正不断不断地落下。我心中紧紧系着的结扣慢慢松开,山峦就在我身旁,依着海潮依着月光,我俯首轻声向他道谢,感谢他给过我的每一个丽日与静夜。由此前去,只记得雪白的花荫下,有一条不容你走到尽头的小路,有这世间一切迟来的,却又偏要急急落幕的幸福。
5月15日
桐花落尽,林中却仍留有花落时轻柔的声音。走回到长长的路上,不知道要向谁印证这一种乍喜乍悲的忧伤。
周遭无限沉寂的冷漠,每一棵树木都退回到原来的角落。我回首依依向他注视,高峰已过,再走下去,就该是那苍苍茫茫,无牵也无挂的平路了吧?山峦静默无语,不肯再回答我,在逐渐加深的暮色里,仿佛已忘记了花开时这山间曾有过怎样幼稚堪怜的激情。
我只好归来静待时光逝去,希望能象他一样也把这一切都逐渐忘记。可是,为什么,在漆黑的长夜里,仍听见无人的林间有桐花纷纷飘落的声音?为什么?繁花落尽,我心中仍留有花落的声音。
繁花落尽,我心中仍留有花落的声音,一朵、一朵,在无人的山间轻轻飘落。
——84年初夏结绳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