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五:我的老颤慧父亲 我的老父亲属虎,自然就有一种虎威!我小时候觉得他是我家真正的“老虎”,我们谁都怕他,犯了点错误就不敢在他面前作声,只能战战兢兢地等着他发“虎威”。等我长大了,对他这“虎威”就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我小时候父亲是家里的顶梁柱,全家也只有他靠着木匠的手艺能赚来几个钱。母亲是个家庭主妇,操持着家务,虽然也很勤劳,但没有经济收入。赡养爷爷奶奶,扶养姐姐和我,还要供我们读书,就全靠他的收入了。那时就知道父亲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从不停歇地劳动,大年三十也基本不休息。
父亲对我和姐姐要求都比较严格,只要我们在外面犯错误,其他家长来告状,他不管谁对谁错,在人家面前总是先骂我们,有时甚至操起门栓上的小竹条,先打我一顿再说,直到人家回去或来拦他为止。所以,我特别怕他发“虎威”,也变得非常得乖。父亲其实也非常疼我,有时候我犯了错误,他也不舍得打我,总是说“要记心,如果下次再犯,就一起打”。当时我挺怕的,现在长大了,知道是因为父亲不舍得打我,才这么说的。
父亲对我的表扬也是无声的。他平时偶尔会告诫我要好好读书,但每学期期末总是要我汇报一下考试成绩。当我考得好时,我会很高兴地对他说,并且拿着学校发的奖状给他看,他就非常高兴,并亲自动手,用米饭做浆糊,把我的奖状牢牢贴在墙上;但当我考不好时,他总是一言不发。所以每次当我成绩不理想时,我特别怕看到他这种一言不发的表情,也暗自下决心,下次一定要考出好成绩。因此,从小我学习就特别自觉,从来不需要父母亲提醒我做作业,一放学,总是先把作业做好,然后再去玩。记得我初中毕业时,家里的一堵墙上全贴满了我的奖状。
父亲从来不溺爱我和姐姐。当我五六岁时,他就把我带着一起去干农活,读小学后,每当暑假,正值“双抢”(抢收早稻,抢种晚稻),我和姐姐就都被带去割稻、递稻穗,还要学种田。平时还要我跟着去拔蕃薯地里的草,有时甚至就派我一个人去拔草。也许是受他的影响,有时我虽然不大愿意,但还是去把任务完成了。因此,从小皮肤就晒得黑黑的了。
我渐渐长大了,父亲渐渐变老了,他的“虎威”从我跳出“农门”去读师范以后,就几乎消失了。我大学毕业了,工作了,结婚了,父亲总想着减少我们的负担,还是经常找活干;也还总是听不进我们的劝说,继续要种他的水稻,不肯放了农活。年前,他在外面工地干活时被压伤了脚,花了好长时间恢复。我发觉他头发又白了许多,人又苍老消瘦了很多,心里禁不住阵阵酸楚。
真希望他健康长寿,虎威依旧啊!
篇六:父亲和他的土地 80年代的敬仲老家仍然很穷,除了不缺土地,什么都缺。地虽然多,但大多数是些茅草地、苇子地。农村实行包产到户后,好地——就是肥沃些的土地都分到各家各户去了,但那些茅草地、苇子地没人愿意种。从镇上又调回村里当村长的父亲,自愿承包了村东那块茅草地。对父亲来说,只要是土地,就不分好孬,只要把它翻耕,给它施上肥,种上庄稼就会生长。在父亲眼里,每一块土地都是宝贝疙瘩!
记忆中的那块茅草地,每年秋后都长半人高,虽然没有人管理,但长得特别的茂盛。茅草花儿开后,寸高的白絮象绒絮的花丝,花丝可以吃,软绵绵地,象棉花,我们小孩子都叫它毛公公,我们常常采了它做鸡毛掸子。大野拿人们翻耕那片茅草地的时候,我和一帮孩子一直跟在后面捡拾茅草根,嘴嚼那玉般洁白的茅草根很是甘甜。
对于父亲承包那块茅草地,两个姐姐是坚决反对的。因为姐姐们已经出嫁,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弟弟才几岁,我也就十来岁,母亲身体有病,何况他们年纪也大了,光自家分的那些地就够累的了,茄脊答父亲还要再承包地,谁帮他种?父亲很固执,依然要开垦那块茅草地。
我年龄小是扶不了犁的,父亲去请舅舅家的表哥和小姨夫来帮忙。表哥和小姨夫都没看好那片地,都说茅草根是除不净的,今年除了它,明年还会长出来,种上庄稼后,茅草会把庄稼“吃掉”。父亲只是微笑着不说话,我知道他们说的话父亲不信。父亲有自己的主意,有自己的宏伟计划。
父亲对我们说了他的宏伟计划。地中间种玉米,两头种些蔬菜什么的。芒种那天,父亲用大镢在前面刨窝,我在后面撒肥料和玉米种子。父亲每刨一个窝,我就把肥料和玉米种子撒上,然后用脚埋上,再用脚压一下。父亲一边刨窝,一边教我,肥料不要撒的太多,一小把就行,多了会把种子烧死。种子也不要撒的太多,每个窝里要撒2——3粒。父亲在前边刨窝的时候,眼睛一直在监视着我往窝里撒几个?我刚开始还认真,也很听话,后来累了,就开始偷懒,有时候,窝里没撒上种子,就把窝埋上。我这样做,没有逃过父亲的眼睛,父亲要我重新挖开,再把种子撒进去。
地南头,父亲种上了绿豆,地北头种上了白菜、胡萝卜和青萝卜,还有大葱。那块茅草地正好是块地边,父亲要我帮他挖了好几条深坑,种上了山药。没种山药的地方就种上了豆角,豆角出来后,顺着玉米杆一直往上爬。
整个秋天,父亲一直关注着那块地。过上几日就去瞅瞅,只要有草长出来,父亲就去拔一边。秋后,一个个玉米棒子都长得好大,父亲每掰一个就高兴的夸赞一番。那个秋天,我们家不但收获了很多玉米,还收获了绿豆和蔬菜。白菜和萝卜我们家整整吃了一个冬天。
那块地父亲一直种到我弟弟结婚以后。我参加工作后,很多同事听说我父亲种着十几亩地,都觉得不可理解,他们问我:“种地很挣钱吗?”我说:“不挣钱。卖了粮食买肥料,除去水电钱和肥料钱剩不下几个。”他们不解:“那你父亲还种?”
是的,父亲今年已经77岁了,他和弟弟仍然种着十几亩地。很多人无法理解父亲,但我理解。父亲当了三十多年的村长,他从来没有离开过那片黑土地,他的热血,他的希望都洒在那片土地上。为什么父亲离不开那片土地,因为他对土地爱的太深沉。
篇七:父亲的酒杯 父亲戒酒有很多年了,我也很久没有和父亲一起喝酒了。
父亲年轻的时候很能喝酒,而父亲告诉我,母亲的酒量比他还大,但我却很少看到母亲喝酒,母亲认为喝酒是很嗜奢的事。
父亲喝酒在我看来是很享受的,一般是在晚饭前喝。小时候我最喜欢静静的看父亲喝酒,晚上母亲炒个小菜,干黄豆是最下酒的了,要是来个醋烹鸡蛋饼,那得有什么特别高兴事情,值得庆贺,或者是父亲的生日。
酒瓶放在厨房拐角的矮桌上,白色的玻璃瓶子上没有商标,是在村口打来的散装酒---山芋白干。父亲拿出两只酒杯,白色的瓷质的小酒杯,大约能装二三钱酒。慢慢倒满但决不会溢出一滴,现在想起来,大约和卖油翁的本事不相上下。等母亲坐下,父亲会把一杯酒放在母亲面前,母亲照例是推却一会,说不喝。父亲总是笑着说,一个人喝酒没意思,陪我喝点吧。就这样,他们一边说着一天的辛劳和快乐,一边就着简单的菜喝酒。父亲有时候也会感叹生活的艰辛不易,计算着日子怎么过,操心着我和妹妹的学习。母亲总是温和的说着同样的话:慢慢就好了。那时的我,不知道什么是生活,但看着父亲和母亲的样子总是很平静,感觉没有什么比在家里吃饭再好的了。
父亲一般只喝五小杯左右,而母亲最多喝两杯。喝完了,父亲把自己的酒杯倒过来,扣在酒瓶盖上。我最开心的事是父亲喝酒后会给我和妹妹讲很多故事,西游记、封神榜、聊斋等等就是在父亲嘴里读完的,在煤油灯昏黄的笼罩下,夹着酒香,我们往往听得忘记睡觉。
有一天晚上,父亲突然很高兴,喝到一半的时候,问我说:儿子,喝酒吗?我好奇地问好喝吗。父亲说好喝。母亲看着我们父子,笑着轻捶一下父亲说,还是小孩子喝什么酒。父亲说,长大后要喝的,先练练吧。说着用筷子沾了一滴酒放在我的嘴里,我的好奇心马上就被一种又呛又辣的气味从鼻孔里赶回肚里去了。就这样隔三岔五的,我也慢慢适应了酒的味道。直到随后的一年春节在姑父家连喝了好几杯,被姑母背着回家后,就再也没敢去喝了,直到中专毕业。
四年级暑假发生的事让父亲的酒越喝越多了,再也不是控制着只喝五小杯左右了。因为在那一年暑假,母亲突发脑溢血去世了。父亲的`酒杯换了一个大的,也不在是享受着酒的美味,我开始害怕父亲喝酒了。有一段时间里,我是那样地憎恨他酒后自暴自弃的失态、旁人的奚落和嘲笑。母亲不在的时候,父亲喝酒后不再和我讲故事了,总是一个人悄悄的离开,有时会莫名其妙地冲着我和妹妹发火。
终于有一天,我偷偷跟着酒后的父亲出了门,才发现父亲每次喝酒后都去了同一个地方——母亲的墓地。在墓地里,他手里拿着酒瓶,流着泪正和母亲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父亲发现了我,终于控制不住长久的压抑,抱着我大哭起来。
我要到离家千余里的地方上学了,父亲也背起背包,到山西的平遥县挖煤去了。父亲来信告诉我,他过得很好,天天晚上喝酒呢,他还专门买了一个很漂亮的酒杯,是锥形的,口小底大,能装三两酒,每晚一杯,我就常想着那个酒杯是个什么样子。
三年中,父亲只回来了一次,我却没见到他说的那个酒杯。再一次和父亲分别后,我不停的写信告诉他不要喝散装的酒,那一年,我常在报纸上看到山西假酒多,很多人就是因为喝了那样的酒而伤残甚至死亡,我突然是那样的讨厌父亲喝酒。他却总是不听我的劝说,以致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想写信给他了。
那一年父亲又没回来过春节,想着母亲去世后的种种,我感到他不爱我和妹妹了,也不想念年迈的奶奶了,我很伤心。暑假里父亲才回来,说不再去挖煤了。中午想和父亲喝酒,但父亲却只喝了一点就不再喝了。饭后他默默地把床下的棉絮拿开,换上一块很硬的木板。
我是听和父亲一起去煤矿打工的堂姐夫说了才知道,父亲春节没回来是因为矿里塌方砸伤了腰。我却哭不出来了!感觉心里被无数煤块堵压着,无法呼吸。原来父亲不是不喝酒了,而是腰伤没好,酒自然不能多喝,还得睡硬板床。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和妹妹读书的费用!我却在心里无数次的误解和伤害了父亲。
但这次,我却很真切地见到了那只锥形的酒杯,能装三两酒,正好是我俩那一餐喝掉的。
等我有能力常买些酒回去和父亲喝的时候,我们常常是一次一瓶,天南海北的吹牛,我再不也惧怕他,感觉是弟兄一样,小镇上的同事也都这样说我们,也喜欢上我家去喝酒。
正当我没事的时总惦记着回家和父亲喝酒的时候,父亲再一次宣布戒酒,还告诫我要少喝酒,原来父亲的身体再也不允许他喝酒了。每次看着我们喝酒的时候,父亲的眼光还是很留恋,开始的时候是喝红酒,慢慢的什么也不喝了。
但那只锥形的酒杯一直还在家里放着,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篇八:父亲周年祭 父亲走时是枕着我的手,猛然用力地眨了几下眼睛,就这样静静地走了。这一年,时常出现父亲临走时很努力地闭上眼睛的样子。也许永远也忘不了的。父亲临终时的表现,就是在今天,也似懂非懂的。
周年的忌日,记忆犹在。
父亲的病是种常见的慢性病。最终还是老死的。身体的器官都在衰绝。是一种无力回天的绝望。就是大脑意识一直清晰如常,至死没有出现昏迷状态。病了那么久,很是罕见的。
父亲是耗尽了全部气力,终了连眨一下眼都难了。很久才半睁一下,这样很努力地有过好几回,当时心里就有十分的担心,只是想他能活过来。我不知道,那忽然半睁的睛晴,是不是还想多看一眼这熟悉的世界,是不是还想最后看一看他的子孙们?那个表情,对于走到生命尽头的人来说,需要多大的力气!
周年的忌日,思你无限。
父亲起初是反对我抽烟的。有回来我这里小住回去送他,在路上他递给我一支烟,对我说:我的眼睛不行了,到路上,看不清车去哪里。我就问他,怎么了,不是老年白内障吗?过些日子做个手术没事的。他才告诉我,医生说视网膜脱离,治不好了。这下我一怔,这些年,父亲来我这里,由他来去,从没送过,有时提到送他上车,他总是说,你上班吧,忙你的去。他是怕耽误了我。这时我才真的感到自己的粗心,感到一直健壮的父亲真的老了。
大约有十几年前事,我总也忘不了。父亲递烟与我,而我孝敬他几回?
周年的忌日,忏悔无限。
平时,父亲说事听不进时会说烦的,父亲也不计较,现在想想,却是不对。有回吃面条,我说你的响声太大了,不雅观,父亲看了看我没说什么。现在每回吃起面条来,就想到那是我不该说的。我的家教很严,兄妹相安,长幼有序。只有我,兄妹六个,在家为小,有些惯的,长成个性来,恃宠不敬。父亲宽容我,我却要容入社会的。我可爱的父亲,至死还在操心着我,可是我无能。
听你唠叨时有点烦,想听你再唠叨时已听不到了。失去的无论好与坏,都只能是存念。
父亲忌日,我思我父。
父亲是旧时代过来的人,兄妹一个,经历很多。只是很少与我们说起,有些还是听别人说的好像是故事。那时想以后有机会听父亲自己说说。因为忙么?也不,年少时,父亲好像是沉默的。长大后,回家成了客人。总想总想,他会慢慢地老,有机会陪他聊聊从前。并不知道就一年的日子他老得这样快,现已是无法问及,终是遗憾了。他的一生,为子女并没有求解。
父亲一生谨慎,常对我们说:多求安乐,少求财。九十年代初的几年我几回想辞职出来做点事,他说:日子有得过就行了,也总这样劝我们大家。
前几年我终从单位出来做了自己的事,父亲放心不下,几回送钱给我。我不忍心收下,他总是说,在老家花钱少,够用。我知道他年岁已高,身体不好,却记挂着我,我是不孝啊。
我的父亲慈甚过严,想念是不尽的。在周年忌日里,为你烧柱香是不以解我泣诉,我只能写下这些文字,记住你。
又到父亲的诞辰日,我们已无法为你贺寿了。这些年我们无论怎样忙,这天我们都会回到你身边祝福你。不想现已天人永隔。有句俗话,男怕生日前,女怕生日后。父亲走于他生日前一天。当时我们并没有特别的意识,还想在医院里给父亲过个生日,但父亲执意回家,却没在走出这个魔咒。
记忆可以拾起,颦笑不能复原,生活是否就是这样?
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去了,而且永远。
父爱如山,父亲陪了走过四十多年,我是幸运的。
谢谢你,给了我的生命,把我抚育,教我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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