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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8-24 00:39:04 暂无评论 262 散文精选 散文   收集

雨的自述

看不厌的夏来秋往,等不烦的秋随冬去,转眼间便又是杨柳飘香的季节。我携着风的呼唤降临人间,我伴着云的脚步来到尘世。甘露是我的礼物,幸福是我的心意。大地是我的爱人,我就是四月的雨。
我说:你等久了,我的爱人。
我轻抚着田圃和农场,轻抚着鱼塘和小溪,轻抚着那一个个活泼聪明的孩子。看啊,他们的眼睛里闪烁着快乐的光彩,他们的脸颊上泛起了幸福的红晕,他们的话语中映照出善良的心灵。孩子们,你们可知道,大地是你们的父亲,我就是你们的母亲!你们像那田圃里的幼苗一样茁壮,你们像那农场上的稻谷一样丰满,你们像那鱼塘里的鱼儿一样快活,你们像那小溪里的流水一样灵动。你们是世界上最完美的艺术,你们是宇宙间最美丽的灵魂。
你们还缺什么呢?你们得到的爱护不够多吗?不,大地是你的父亲,他会爱护你。你们得到的营养不够多吗?不,我是你的母亲,我会滋养你。你们缺的是勇气,是迎难而上的魄力,是百折不挠的意志,是坚忍不屈的勇气。你要勇敢地笑,勇敢地哭,勇敢地面对人生路上的坎坷与磨难,危险与挫折,你要成为生活的强者。记住我的话吧,我的孩子。
我的双臂又一次轻抚着你,我的孩子,我是你的母亲,我是四月的雨。

雨天的魅力

真喜欢这样绵绵的雨,长长地落着,忘记了晨昏,忘记了时间,也忘了节令。啊,尤其在这五月已过去了一半的初夏,雨像薄纱的帷帘一样突然地放下,立刻为你隔住了很多阳光下的喧腾和扰攘,以及过分明白清晰的事物形象。因为晴天太明亮,声光无尽,脚步杂沓,事情就多得让你做不完;而且它无形中有那种催迫人的力量,使你无法懒惰。一个亮亮的晴天,你家电话铃响的次数,一定比雨天多;门铃被按响的机会,也一定较阴雨的日子多;而且你自己的心也会不停地忙——特别是我们女人家,一碰到那久雨后的大晴天,就如同捡到了一块金黄色的黄金似的,非要好好地利用一番不可。又想晒书,又想晒被,更愿痛痛快快洗一次衣物。因为这富有热力的阳光,能将每一件湿漉漉的衣服晒得又干又脆;能使每一样经它暴晒过的物件留下余香;而这等的好天气又是最引诱人要去旅行和郊游的天气;也是处理各种外出事务最方便的天气;当然,也是最适于拜访朋友的好天气了……好像一到晴天,诸事就争先恐后蜂拥而至,你竟不知道先做那一件才是?
突然间,那盏金黄灿烂的大灯转暗了,在幽黯的气氛里,第一滴雨像珍珠般掉落,然后无数的雨珠串连成线,压抑着飞扬的灰尘……虽然雨的步态转柔,但是你仍然听见它清朗的带着金属韵律的步音;当众弦俱奏又不停地增加更多的弦索时,你就可以听到一曲丰富的雨的交响乐了!这时,你整个地被笼罩在雨丝交织成的帘子里。首先,你感到了丝绸触肤的凉爽;炎热退却,烦嚣也跟着远去。隔着一层薄薄的朦胧看世界,不慌不忙,世界是那样宁静可爱;隔着一点距离看人生,人和事都比较好安排。真的,在这静静的下雨天,谁也不骚扰谁,只见雨中的绿意如润玉,蓓蕾们也都有了血色,同样是我们枯旱的心——日日沉埋在烟尘和烦嚣中的,竟也获得一些泽润,寻回一点宁静,找着那属于自己的声音和思维。如果雨下得更浓更密,你就更无牵无挂了,很多生活上的杂七杂八都可放下,而且一无愧怍。只有在这时,你可以理直气壮地把不想做的事情统统给推开说:“下雨嘛,等天好了再说。”——这真是最好的理由,谁也不敢责怪你懒惰;其实你虽懒,心灵却像雨水中的叶开始摇曳起来,尤其是在这五月已过去了一半的初夏,让似甘露的雨带给你一份清凉意,给你从容地酝酿那创造的灵泉吧!

席慕蓉

不要因为也许会改变,
就不肯说那句美丽的誓言,

不要因为也许会分离,
就不敢求一次倾心的相遇,

总有一些什麼,
会留下来的吧,

留下来作一件不灭的印记,
好让,

好让那些,
不相识的人也能知道,

我曾经怎样深深的爱过你。

我的家在高原上 节选`
C常常对我说,他觉得我们这一代的中国人,应该算是比较幸运的一代。

他说:和下一代的年轻人相比,我们这代在幼小的时候,都或多或少受到战乱的波及,童年因此较为穷困和辛苦。年轻的时候要咬紧牙关,才能逐步往顺境里走来,所以比较容易知足,常怀感谢,也懂得向命运让步。又因为所有的黄金岁月都与这个岛屿有所关联,心里也就有一份完整的归属感。

但是,我们的下一代当然不肯对今天知足,他们当然是要从这个基础上,再去要求一个更好的明天,因此也免不了会常常觉得失望与沮丧,在这一点上,我们并没有办法来安慰他们。

而上一代呢?

不论是四十年前仓皇离家的,或者是那时候刚刚在这个岛上完成他们的学业的,这些人在最需要工作、最渴望在公平的社会上一展抱负的年纪里,却都被卷入了战争的漩涡。面对着流离颠沛的命运,面对着家破人亡的创伤,他们的一生,从那个时候起,就被切割成永远不能重新结合的两段了。

在这一点上,我们做子女的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我有时候会想,对于我的父亲和母亲来说,他们在蒙古高原家乡所度过的少年时光,也许就是生命里仅有的一段不知忧患的岁月了吧?

和整个一生长长的时间相比,那段时光何其短促!何其遥远!又因此而何其美丽!

这个初秋的返乡之行,其实早在去年暑假,就开始和父亲商量了。

父亲远在德国,我原来是想与他会合,再一起回去的。内蒙古有一所大学邀请父亲去演讲,邀请函后还加了一条附注,听说是也欢迎我这个做女儿的一起去。

可是,父亲后来还是婉言推辞了。

我不知道他是怎样回复那所大学的。当然,他可以举出许多理由和藉口来。不过,我却知道真正的原因,在心里最无法向人明说而又是最痛的原因,不过就只有一个:

“我曾经在那块土地最美丽的时候,留下了许多记忆。今天的我,实在不愿意也不舍得去破坏它们。”

所以,就是这样了。那么,就让我一个人回去罢。

是的,父亲,我明白您的心情。那么,就让我这个从来没有见过故乡的女儿,一个人回去罢。

父亲,我是幸运的一代!没有任何记忆的负担,没有任何会因为比较而产生的损失,也因此而没有悔恨与遗憾,您就让我一个人回去罢。

在长途电话里,父亲把我堂哥的地址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给我听。堂哥是我三伯父的孩子,也是父亲在家乡唯一的亲人。用蒙文再翻成汉文的地址又长又绕口,父亲说:

“从地址看来,你堂哥现在住的这个地方,不是我们从前的家了。反正,你先去找到他,到了那里,你再向他问回去老家的路好了。”

父亲又要我与住在北京的尼玛先生联络,尼玛先生是内蒙古人,年纪虽然和我差不多,却是我父亲非常敬重的朋友,这次回乡,父亲郑重拜托他给我带路。

我从来也没见过尼玛先生,要如何相认呢?

尼玛的建议倒很新鲜,他回信说:

“我会到北京机场来接你。我们彼此虽然不相识,但是,我想,到时候应该可以从我们蒙族人面貌特征上的相似之处,来互相辨认的罢?”

果然,在北京机场,我们彼此很容易地就认出来了。只是,在性格上,我们也都有蒙族人相同的特征,在初次见面时,都有着潜在的羞怯与犹疑,因而交换的语句常会停顿下来。

那个时候,我们已经上了车,开始沿着笔直的、浓荫夹道的公路往北京前行。大家都是安安静静的,前座的驾驶把音响打开,让一些流行歌曲来调剂一下气氛。

天色已近黄昏,夕阳从路旁成行成列的柳树间透射过来,逆光的树干几乎是深褐色的,柳荫却成了一层又一层碧绿的发光体。阳光让叶子成为千万片透明的碎玉,在微风中不断轻轻闪动。一个穿着浅色衣裙的少女,骑着脚踏车从树下经过,衣裙间也映上了一层变幻不定的绿光。

有些什么从我心里慢慢浮起——这个城市,这一座陌生的城市,却是我父母当年初初相识而终于成婚的地方。

就在这个时候,录音带里传出来一段有点熟悉的旋律,静静听下去,竟然是一首老歌,是多年以来不曾再听人唱起的一首老歌:

啊!今夕何夕!

云淡星稀,夜色真美丽……

你我才逃出了黑暗,

黑暗又紧紧跟着你。

啊!今夕何夕……

歌词里,我只能记得这几句。那是我童年的记忆,跟随着父母在香港那个小岛上住了下来,楼下邻居的收音机里,常播这首歌。听说当年是白光把它唱红的,所以,后来的人,都尽量想模仿她在歌里那低沉而又带着无限沧桑的嗓音。

想不到,多少年之后,重新听到这个调子,竟然是在归乡之行的第一站上。开始的时候,我不禁失笑,心里想:

“天啊!怎么在这里唱这种歌?”

是有点荒谬。几十年前白光歌声里的沧桑,似乎没有办法和眼前这一切放在一起。

车子在红灯前停下,穿着制服的交通警察,站在十字路口中央的台子上,在他背后,是一幅巨大的写着标语的宣传看板,上面描绘着光明的远景。

我再把目光转回到路边的柳荫中去,树木已经没有刚才那样浓密了,斜阳的光芒因此从枝叶间直接刺进了我的眼帘,眼球一阵酸涩,有泪水慢慢地浮了上来。

是荒谬啊!我们上一代的中国人所遭遇到的一切,那紧紧跟随了一生的黑暗恶梦,都是绝顶的荒谬啊!

这是年轻的父亲和母亲,在当初离开这块土地的时候,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的命运罢?

绿灯亮了,车子恢复前行,尼玛回过头来对我说:

“行程大致都安排好了,你可以放心。再过三天,就可以回到你们老家了。”

父亲的话还在我心里,我告诉尼玛:

“可是,父亲说过,我堂哥家不是我们老家,地址都不对了。”

尼玛说:

“应该也不会离太远,地址是都改了,可是,地方应该还是原来那里罢?”

三天之后,当我刚刚到了那里不久,刚刚见到了我的堂哥不久,我就忍不住又问他同样的问题:

“我们从前的老家在什么地方?”

堂哥也回答我说:

“这里就是啊!”

可是那些房子呢?在书里记载着的、在父亲记忆里永远矗立着的那个尼总管的总管府邸呢?你总不能用眼前这一处小得不能再小的村落来向我说,这就是一切了罢?

终于有亲人明白了我的意思,他说:

“我带你去,不远,翻过那一座山就是了。”

对于草原上的人来说,那距离真的不能算远。我堂哥说的也没错,这整块土地依旧是从前的那一块,他的家不过是从原来的老家那里,稍稍挪过来几步而已。

我和带领我的亲人一直走到草原的尽头,翻过了一座丘陵,站在高处,他指着下面的另外一片草原说:

“你看到没有?就是在那几幢小房子的前方,白白的那块三角形就是。”

眼前的这片草原,和我刚才走过来的那片草原都长得一样,都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绿意。丘陵缓缓起伏,土地上线条的变化宛如童话中不可思议的幻境。白云在蓝色的天空中列队,从近到远,从大到小,一直延伸到极远处的地平线上。

可是,那传说里的总管府邸呢?那许多的建筑和排成长长一列的蒙古包呢?

“你再仔细看一下,顺着我手指的方向,那里有一块没有长草的三角形土地,就是那里,就是那个废墟。”

就是那里,曾经有过千匹良驹,曾经有过无数洁白乖驯的羊群,曾经有过许多生龙活虎般的骑士在草原上奔驰,曾经有过不熄的理想,曾经有过极痛的牺牲,曾经因此而在内蒙古近代史里留下了名字的那个家族啊!

就在那里,已成废墟。

我慢慢走下丘陵,往前方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奇怪的奇怪的是,在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流泪,只是不断在心里向自己重复地说着:

“幸好父亲没来!幸好我没有坚持一定要他和我一起回来!”

原野空无人迹,斜阳把我们的影子逐渐拉长。我终于走到那块三角形的土地上,低头向脚下仔细端详,这里确实已经是一处片瓦不存的沙地了。

但是,这中间也不过只是几十年的光景,要让从前那些建筑从这块土地上完全消失,光靠时间,恐怕还是办不到的罢?

是些什么人?在什么年代里?因为什么原因?决定前来把这里夷为平地的呢?

在远方那一座丘陵的顶端,我们家族世代祭扫的敖包幸好还安然无恙,在暮色里隐约可见。我把问题放在心中,静静地随着亲人走了回去。

到了夜里,当所有的人因为一天的兴奋与劳累,都已经沉入梦乡之后,我忍不住又轻轻打开了门,再往白天的那个方向走去。

在夜里,草原显得更是无边无际,渺小的我,无论往前走了多少步,好像总是仍然被团团地围在中央。天空确似穹庐,笼罩四野,四野无声,而星辉闪烁,丰饶的银河在天际中分而过。

孩子的天空在外婆的童话里,天也蓝蓝,梦也蓝蓝.
孩子的天空在远行的航船里,海也宽宽,路也宽宽.
孩子的天空在初醒的晨露里,心也圆圆,爱也圆圆.
孩子的天空在妈妈的祝福里,笑也甜甜,泪也甜甜.
那高飞的纸鸢,远翔着孩子的天空;那莹莹的星光,闪耀着孩子的天空;那金黄的月亮船,摇荡着孩子的天空;那七彩的蜡笔,涂画着孩子的天空.
在孩子的天空里,有纯真,有简单,也有任性和顽皮.
在孩子的天空里,路不在远,冬不在寒,童话不只在纸端,心儿都透明的看得见.
在孩子的天空里,还有许多特殊的答案,一串串,一闪一闪,只有妈妈看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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