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童年里的两次谎言
有许多小学时代的记忆很温暖:或严厉,或温和的老师;一起读书一起玩耍的同学;两间新教室旁边的那棵大槐树,还有树上挂着的那个敲起来声音连绵回响的大铃铛~但同样有些记忆一想起来会很羞愧,它们深深地刻在自己脑海里,难以忘记。
有两件事都与“不诚实”有关,这两件事的主人公,除了不诚实的我,还有王老师和一个很好的伙伴,这里叫他小李吧。
有必要先简单介绍一下他们。王老师是那时村中小学里极认真负责的老师之一,我们都很怕她。她教数学,作业未完成时打落在我们屁股上的板子所带来的火辣辣的感觉至今都令我记忆犹新。她是童年记忆里,我最敬重的老师之一。小李是我最好玩伴中的一个,我至今都不记得我们是怎么好到一起的,只记得他本来高我一级,他留级后我们就在一个班了。他成绩并不好,甚至在我家人眼里是个调皮的“坏孩子”,而我,是班里拔尖的学生。但最终我们还是成了好朋友。直到现在,他虽已早早结了婚,并有了孩子,像许多村里昔日的伙伴一样,初中退学后就已经开始承受生活的重压,而不像我,是个从村里走进大学的幸运儿,但我们还是始终保持着深厚的友谊。
一件事发生在三年级暑假,我和许多同学去上了补习班。补习班是王老师办的,不收费,专为了我们这些农村孩子的学习。记得参加的人不少,我们经常是抱着个板凳,做王老师抄在黑板上的数学题。教室里的黑板抄满了,我们就到学校院子里的一个平时写通知的墙板前。记得天气热极了,树上的知了一个劲儿地叫,谁趴在板凳上抄完了题就急着跑回教室里。那天我第一个抄完,抓起板凳就兴奋地奔回教室,小李第二个就跟进来了。我们在凉快的教室里,趴在窗户上看着还在院子里奋笔疾书的其他同学幸灾乐祸。一会儿无聊了,就在只有我们两人“占领”的教室里撒野。那时伙伴们都喜欢脚甩拖鞋“打人打物”,我就反常地违反纪律在教室里甩起来,不想拖鞋一下甩在了窗玻璃上,只听哐啷一声脆响,接着就看见王老师喊叫着从院子里跑过来,后面跟着“唯恐天下不乱”急着看热闹的同学们。我这个平时一向老实的“好学生”一下子就呆了,从没干过这等错事,就傻站在那里等着挨骂。谁知王老师跑进来,二话没说,冲着平时一贯“捣蛋”的小李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不想学就爬回家,别在这儿捣乱~”小李一脸冤枉地站着,期间也苦笑着反驳几句“不是我干的”之类,但也始终没揭发我。可王老师似乎总不愿相信,仍是“不是你是谁?”批评着。虽心中已有编好的谎言,但我始终没被质问一句。这件事后来在老师没过多追究的情况下不了了之,我这个“肇事者”始终没被揭发,自己也没敢承认。但也从此刻在脑海里,不能忘记。
第二件事想来同样羞愧万分,这次我彻底欺骗了我敬爱的王老师。
王老师教学负责,把太多精力都搭在了我们这些农村娃身上。我们做数学题马虎,经常犯些不该犯的错误。为了改变这种状况,王老师自己出了个主意:谁的作业没有错误,就可以得到一块儿村里小店卖的雪糕作为奖励。钱是王老师自己从工资里掏的,现在想来在那个相对来说还困难的岁月里,老师的良苦用心让人感动!记得那次作业发下来,好些平时成绩不如我的同学都得到了满分,而我偏偏就写错个数字不能得到奖励。我开始从内心不平衡起来,平时在班上数一数二的成绩早已“造就”了自己极强的自尊心,因无法面对这个“极不光彩”的事情,于是欺骗开始了。我把本子上错误的数字擦掉改过来,拿到老师面前就说起谎来:“老师,你批改错了,我应该是满分~”至今我都惊讶于当时说谎的动机和勇气。记得王老师愣了一下,也似乎看出了我改的痕迹,但只是略带批评不满的地说了我几句,可我始终倔强地坚持着谎言。那天我最终还是“如愿”吃到了王老师多买的一块雪糕,但那也是我吃到过的最难忘也从此最不愿想起的的一块儿雪糕。
很多年过去了,我时常想起这两件记忆中极不光彩的事情。无论是出于胆小还是强烈的自尊心,我总之是干了两件极不诚实的事情,且两件事我都没被揭发。有时羞愧之后也会可笑,其实小小年龄时的那些伎俩怎么能骗到得了老师呢?每每想到这样就更加脸红。出于各种原因,老师和同学都一定程度包庇了我,但我无法包庇自己的内心。我从家乡的小学走出来,去县城上中学,现在到外地上了大学,以后还有更长的路要走,每当想起这两件事,就瞬间似乎再也没有了说谎的勇气。
女友病了
清晨,我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抓起话筒,传来女友沙哑的声音道:“哥,我昨夜受了凉,发高烧三十七度八了!今天早上起来咳得厉害,嗓子又哑了,你快过来送我上医院吧!”
听着话筒那边传来的阵阵咳嗽声,我心疼不已,大叫一声道:“好妹妹,你再坚持一会儿,我马上就到!”
我以惊人的速度穿好衣服洗罢脸,并往外冲,“砰”的一声我带上了门,不好,钥匙丢屋子里了,哪管它那么多?救人如救火,回来再想办法开门吧!
幸好自行车钥匙还在手中,我以奥运会上赛车的速度整整骑了二十分钟,发现女友早已在她家巷子门口等我,连忙自我检讨道:“对不起,微臣来迟,请娘娘恕罪!”
女友“扑哧”一笑,娇嗔地道:“傻瓜,我不生你的气,还不赶快送人家上医院,万一发展成急性肺炎可就惨了。”
我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不及遐想,自行车一丢,赶紧拦了一辆的士,搀着柔若无骨的女友,步履蹒跚的上了车,直奔最近的市第九人民医院。到了医院门口,我晃醒在我怀中沉沉入睡的女友,下了车一看,女友直摇头,说这家医院太差了,顾名思义全市第九。
按女友指点,我赶紧带着女友来到了三十公里外的第一人民医院挂了急诊。
听着全市著名医师钟大夫介绍感冒由那些原因引起,我不由深深地自责对女友的关怀太不够!耳闻全省医科权威刘博士阐述感冒会发展成哪些致命的疾病,我不禁吓得直冒冷汗。
我按医生指示,陪女友几乎跑遍了除男科以外所有的科室,又买了一大堆抗治感冒用药。最后又给自早上就滴水未沾的女友挂了两瓶葡萄糖。
我这个名副其实的“超级大保姆”早已是饥肠辘辘了。不由自主肚子发出了“咕咕”叫,女友忙从病床上翘起头问我道:“哥,你在说什么呀?”
我一愣,转即会意,关切地问道:“妹,你想吃点什么?”
女友想了想,十分天真可爱的告诉我道:“我以前减肥,早上什么都不吃,可现在生病了,营养一定跟不上了。哥,你去买一只西瓜和一挂葡萄,别的我吃不下。另外给我买一碗热馄饨,冷了不好吃。”
女友话音刚落。我早已冲出病房,飞出医院。七转八拐的,终于买到了眼下还罕有的西瓜和葡萄。我一边啃着烧饼,一边等着馄饨出锅。热馄饨刚一好,我并又飞快地跑向医院。弄得好多人在我身后指指点点,有人大声喊道:“快看啦!又一个疯子在大街上抢东西!真不知市精神病院那些人都干嘛去了,老让疯子在大街上跑!”更可气的是一个记者模样的人追着用闪光灯在拍我,看样子我明天要上市报了。
待女友挂完水,又详细询问了一遍,得知决无性命之虞,我才彻底放了心。听护士说感冒了要多活动筋骨,我特地带女友到公园里呼吸新奇空气;在公园里一位老太太告诉我心情愉快有利于病人早日恢复健康,我并拉着女友去动物园看滑稽可笑的猴仔;在那碰到的熟人说多听音乐对身体有益,我又带女友去听了场音乐会。
最后我又将女友安全的护送回了“皇宫”,这才恋恋不舍的打道回府。天啦!放在巷口未上锁的自行车早已了无踪影。我忍着怒火,整整步行了一个小时才回到家门口,已经十二点一刻了。到了门口我才想起没有钥匙开门,为此我又花了十多分钟叫开邻居张叔家门,借了把锤子和起子,花了整整半个小时才将门撬开。
待我力倦神疲的往床上一躺,才觉得全身乏力,头痛口干,挣扎着起床倒水,是空的,只好接了杯自来水咽下。我一量体温,我的上帝!三十八度三!女友好了,我却倒了!
童年
今晚和朋友聊天,提起童年,让我的思绪一下打开了记忆的闸门,儿时的悲欢离合把我带到了纯真无邪的年代,就如昨天那么清晰,曾经放任自由的我们竟然有点不伦不类,做了多少如今想起都哭笑不得事…
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头疼孩子,开朗的性格让我和身边的伙伴相处良好,男女不分,女孩男孩经常打成一片,傍晚时分空旷的村外麦场留下了我们打沙包、捉迷藏的欢声笑语,父母的呼叫让我们一身臭汗地结束了愉快的一天,顶着月光踏上回家的路。
村外的小河是我们整个夏天的游乐场,戏水,抓鱼,踩藕,掏水鸟窝…在水里泡的嘴唇发紫,出来晒干身子,又钻水里,晒黑的脊梁竟然蜕皮,整个夏天我们不知道吃了多少鱼虾和青娃,大家用铁罐头盒,就地架起,兑着河水,加上各自从家带的佐料,开始了我们的美味佳肴,****的燃烧,马上嗅到了香味的飘散,我们的生活好像只有这样的时刻才是最好的改善。下雨时,人们都往家跑,我们一群孩子却往村外田里跑,顶着荷叶,我们开始穿梭田间地头,开始疯狂的扫荡瓜果梨桃,背心里一会塞满了农民的劳动果实,然后跳河里游泳,洒满我们的战利品,随意的分享、嬉闹。村外守杏园的老太婆每年麦子成熟后都要像防止鬼子进村一样提防我们,可我们兵分几路进入,调虎离山打那个时候我们已经运用娴熟,老太婆迈着裹了脚的小步,边追边唠叨,这种情景多年后想起仍然清晰地记得老太婆那深深的皱纹,和无奈的表情,更难忘平时路过那里,看到老人满口无牙,竟然吃花生米的情景,有点像嚼口香糖。我始终怀疑她到底是否嚼碎就咽了,更让我纠结不清的是:我和一个伙伴,冬天在户外把枯枝残叶点燃,然后默默坐着,相对无语,偶尔添加柴火以保证火不停燃烧,没火苗时我们会很默契地对着火炭使劲吹气,就这样我们烤的小脸发红,两眼发昏,背后却冷若冰霜,一玩就是半夜,看着村里最后一盏灯熄灭,我们起身各自一泡尿把我浇灭,然后摸黑各自回家睡觉,改天继续来重新点燃被尿浇灭没有燃尽的木柴,整个冬天竟然乐此不倦?下雪的日子伙伴们更是疯狂,穿着母亲做的棉布鞋,奔跑在雪地里,堆个大雪人,然后再掏空,人钻进去露个鬼脸出来,摆出不同的表情,好事的孩子会突然把雪人推垮,把里面的人埋于雪堆里,大家都压在上面,相互往对方衣服里塞雪,顿时乱作一团。雪地里看到兔子瓜印,更是兴奋无比,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顺着爪印直接找到兔子窝,然后兔子听到动静就跑,我们也紧跟着撵,雪地里兔子跑不快,最终成为我们的猎物,玩累了的我们忘了脚上的棉布鞋已经湿透,但没发现冻脚。岁月就这样辗转轮回,贫穷的日子,落后的村子,一群无知少年哼唱着歌,过着悠闲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