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只有哲学教授,没有哲学家。”梭罗在《瓦尔登湖》中的这句话说,也许能让我回首古希腊,思考什么是真正的哲学家,当然也就应该思考什么是哲学。
苏格拉底没有系统的哲学著作,哲学的系统化到他的学生柏拉图的时代才完成。对于苏格拉底来说,哲学不仅是一种精神存在,更是一种实践,一种生活方式。正如有的学者指出:“我们有了两种做哲学的方式,一种是将哲学做成一种理论思想,一种是是将哲学做成一种生活艺术。”((美)理查德·舒斯特曼:《哲学实践》彭锋译序)
苏格拉底述而不作,他正是用生命本身来诠释哲学。生命从来都是向死而生。“那些以正确的方式真正献身哲学的人,实际上就是在自愿地为死亡作准备。如果这样说是正确的,那么他们实际上终生在期待死亡。”(《斐多》64a)“事实上,哲学家的事业完全就在于心可能地接近死亡的状态中生活。(67e)”他认为,人的身体遮蔽了灵魂,只有死亡才能使灵魂离开身体超然独立,哲学的研究就是替灵魂解蔽的过程。所以“只有在我们死去之后,而非在今生,我们才能获得我们心中想要得到智慧。”(66d)哲学是爱智慧,当然也就是爱死亡。死是生的另一面,我们从死中才能体会生的意义,发现生的价值。所以哲学家不会畏惧死亡,而在热情地拥抱死亡。面对死亡时,苏格拉底从容淡定,大义凛然,当然就是基于他对死亡的认识。他把热爱死亡为一个哲学家生活的本真状态。
后来,苏格拉底的徒孙伊壁鸠鲁说:“死亡和我们没有关系,因为只要我们存在一天,死亡就不会来临,而死亡来临时,我们也不再存在了。”伊壁鸠鲁认为对死亡的恐惧是非理性的。因为对自身对死亡认识是对死亡本身的无知。
苏格拉底等西方大哲直面死亡的积极态度,比之孔子“不知生,焉知死”的遮掩回避,也许更值得我们接纳。哲学家也不应只是把哲学当作一种知识,更应实践向死而生的积极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