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很瘦弱,脸上布满鲜明的条纹就是岁月最好的见证。他的身体也很单薄,刮大风的时候,总令我担心他会不会被风儿吹跑。他站在风中,喘着粗气,迎接我的一次次到来,目送我一次次离去。那个曾经握着我的手教我写字,教我画画,富有才情的双手。现如今,青筋裸露,瘦骨嶙峋,好似是被风儿撕扯掉水分落光叶子的树枝。
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年纪没有什么瞌睡,父亲每天早上起来得最早,晚上最晚休息。退休后,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嘛,却总是看到他忙碌的身影。一天到晚的瞎忙……
父亲还是幽默的,把我的两个孩子逗得隔了几条街都能听到他们的爆笑。他的故事总是那么奇特,闻所未闻。让所有人都发笑,满屋子溢满了幸福。
那么健康闪亮的父亲不见了,慢慢变老的他,一直病着。父亲是一个拥有差不多四十多年的烟龄,抽烟抽多了的时候,总听到他发出的“咳、咳”的声音。他咳嗽受不住时,双肩抖得像狂风拍打着的一只衣架,让人觉得他的五脏六腑都错了位,没有一处舒服的地方。咳成这样子都不愿意去医院看看,固执得让我们一筹莫展,只好一声不吭,眼睛尽量不往他坐着的地方看。
他坚持着自己给自己“冶病”,经常见他煮草药:紫苏、陈皮和麻竹一块儿泡出来的水,但大多数没啥效果。最见效的冶疗只有咳。坐在那有气无力地咳……并从他的支气管里发出一种拉扯风箱时“呼哧、呼哧”的声音。然后,继续泡他的止咳水喝。
然,父亲终于咳倒下了。瘦弱的脸颊更加苍白。一双单眼皮的眼睛硬给瘦成了双眼皮。而久而久之的操劳也让他的背如负重一般佝偻着腰身。才六十多岁的他,身子单薄得好似风中的那片枯叶。
看着他躺在那张惨白的病床上,任由医生们“宰割”,浑身插满了管子推出手术室时,这种沉重的不愿外露的哀思使我非常害怕。癌症,竟是这般的盛气凌人。
仿佛最后一场欢宴已经耗尽他所有的欲望,只为他留下一项奇妙的奖励。戒了烟酒的父亲,脸色渐渐红润,恢复得也挺好。身体的某个“零件”虽然被生活损坏了,但头发却非常健康,六十多岁了,不见一丝白发,这真是一个奇迹。
父母何偿不是我们做儿女心头的灯盏,灯亮着,做儿女的才有盼头,家才温暖。父亲的感情积蓄将使回忆在我的余生中像炉火一样经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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