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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玄散文精选的作者简介

2021-05-26 22:30:02 暂无评论 散文精选 林清玄   散文

林清玄,台湾高雄人。一九五三年生。毕业于台湾世界新闻专科学校。曾任台湾《中国时报》海外版记者、《工商时报》经济记者、《时报杂志》主编等职。一九七三年开始散文创作。一九七九年起连续七次获台湾《中国时报》文学奖、散文优秀奖和报导文学优秀奖、台湾报纸副刊专栏金鼎奖等。

林清玄散文精选的作者简介

林清玄的文章有哪些?

作品有散文集《百合花开》《莲花开落》、 《冷月钟笛》、《温一壶月光下的酒》、《鸳鸯香炉》、《金色印象》、《白雪少年》、《桃花心木》、《在云上》、《心田上的百合花》等。 经典文章推荐:《清净之莲》《桃花心木》《生命的化妆》《黄金鼠》.《海狮的项圈》《海边的白蝴蝶》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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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给燃烧的感情
林清玄
记得很早以前,读过一位记者访问海明威的文章,那位记者问:你觉得做为一个创
作者的基本条件是什么?
海明威的回答很妙,他说:“不愉快的童年!”
我真正站在梵高的画前面时,这一段话像闪电一样汹涌进我的心头。梵高去世到今
天已经九十二年,可是他的生命仿佛有一股奇异的热火,每次想起来都叫人心情震颤,
好像他生命的火一直在我们身上燃烧,从来没有断过。
梵高是艺术史上我最敬佩的艺术家,他印在画册上的画我几乎都会背了,因此一到
外国,我在逛美术馆的时候,总要特别仔细的看他的画。他不安的流动的线条,正如是
海浪狂飒似的拍击着岩石,我想,即使有人是岩石一样的冷漠刚硬,也要被它的大力侵
蚀,尤其这海浪还带着贫苦、挣扎、永不止息奋斗的盐分。
几乎每一个规模较大的现代美术馆都收藏了梵高的画作。我看他的画印象最深的有
两次,一次是在纽约的大都会美术馆,一次是在华盛顿的国家美术馆。
在华盛顿国家美术馆的西馆一共有九十余间展览室,其中有两间展出梵高的画。我
先在展览二十世纪现代艺术的东馆走了一上午,下午从西馆的中世纪绘画开始看起,看
了四十几间展览室,整个人几乎要累得瘫痪了,因为新穿的雪地的靴于不合脚,脚底都
磨出水泡,我坐在美术馆的长椅上几乎不能动弹了。拿起介绍小册随便看看,没想到就
在我坐的展览室隔壁,便是印象派的展览室,我想到梵高,身体内马上被通电一般,升
起一股渴望的心情,去看看梵高吧!
不久,我站在梵高的画前凝思,深深感叹着。不知道是什么力量,使这个艺术家在
明亮的阳光下还显得那么不安的流动着,他画的原野像一片正涌动的大海,从很远的地
方推来海浪;他画的树像地上冒出来的炽烈火焰,在大自然里燃烧;他的云、他的天、
他的风、他的画笔都像在空中跳舞一样的波动着。这种有力的动感不是来自整幅画,而
是每一笔每一小块颜料都有无限的动的姿态,让我们感觉到流动在大地间雄大的创造力。
我不禁看得痴了,深深想起年少时在孤灯下看《梵高传》时颤动的心隋。
直到一个黑人管理员拍我的肩说:“先生,时间到了,美术馆要打烊了。”我才从
梵高神秘的画境里苏醒过来,原来我已经在他的画前足足站了一个小时。我走出门外,
华盛顿原来阳光普照的天气突然飘了一阵大雪,大地蒙上了一层光耀的银白,这一片银
白的大地是多么沉静呀!可是在那最深的地方,伟大的心灵为大地所做的诠释仍在那里
跳动。
另一次是在纽约的大都会美术馆,这里有一个著名的“印象馆”,我选了一个人比
较少的星期一,专门去看印象馆,印象馆的屋顶全是玻璃罩子,光线倾盆的泼下来。
在印象馆,所有印象派时期的大师们都在这里集合了,马奈、莫内、雷诺阿、德加、
塞尚、季拉、高更、罗德列克,无一不是闪射着光芒的巨星,当然怎么也不会没有梵高
这位十九世纪最伟大的荷兰画家。
印象馆是方形的,人站在中间可以四边环顾,梵高展出的位置正好在高更和塞尚的
中间。在那里有两幅画最令我感动。一是他著名的自画像,画家好像用生命的汁液注入
自己的形象里,在一团火里燃烧;另一幅是黄花,每一朵花都扭动着,好像费了很大的
力气才开放出来,充满了生命的喜悦,又仿佛生在盆于里有无限的委屈。
静静地仔细地看完梵高的画,我把自己的位置退到印象馆的中间,想要看看别人怎
么欣赏梵高的画,当他们看时会有什么表情。然后我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每个人走到
他的画前停驻的时间总是最长,尤其是走到他的自画像前显得特别庄重而安静,就如同
面对着真正的梵高,听着他激动而热烈的言语。
我突然有一个怪异的想法,如果艺术家也可以投票,在印象馆里的得票数最高的一
定是梵高。如果能投两位,那么一定是梵高最高,高更第二。
这并没有什么深刻的理由,最最重要的是,我们不是投给梵高,而是投给燃烧的感
情一票。任何真正燃烧生命而发皇出来的艺术,必然都带有感人的因素。
其实,梵高作画的时间不长,他真正作画只有十年的时间,他早年的志愿是文学家
或宗教家(为矿区的人们殉道)。十年的时间他的每一幅画都像有噼噼啪啪的裂帛之声,
他燃烧,并且拉开胸膛,让人们看见他火热的心。我们走进梵高的世界,犹如一只饥饿
的蜜蜂飞进了开放大多花朵的园子,我们迷惑了,是什么力量让人达到这种情感的无限
呢?
在这个逐渐理性冷酷的世界,人总是抑制着自己的情感,像梵高这样的艺术家已经
愈来愈少,因此,如果有一个对艺术家投票的机会,我想我会和众人一样,投给燃烧的
感情一票。
——一九八二年五月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