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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流浪生涯散文

2024-08-11 21:33:22 暂无评论 127 经典美文 散文   生涯   流浪

天空中露出一丝黯淡的痕迹,晚归的鸟儿也已经拍打着翅膀飞向自己的家。站在高处,俯视着大地,灯光已经照明了整片静谧的村落,不知是那些树儿,正在飘着香,吸引着“过客”向着前方探索,而我就是那个过客,土生土长的“过客”。远方的空阔吸引着我向这边走来,我是一个立志要走遍大江南北的人,我始终在不断地索求,我希望我能找到一个让我心安的地方,于是我独自离开了家,离开了那个生我养我的家。

我总是在排斥着,想让自己彻底脱离那种叫家的束缚,或许本不是它的束缚,尽管它让我有归属感,可是我很奇怪,骨子里藏着一颗想要逃离家的想法,后来这种意念越长越大了,我也变得有信心了,因为逃离就是意味着我可以随意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可以毫不在乎别人对我的看法;因为我不想有太多羁绊,也不想有人在看着我。我讨厌那种寄托厚望的眼神;也回避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我希望我能放下一切,轻松地过着自己的生活,可后来却证明这是一种错误的论述。我有目标、动力,所以我什么也不缺;唯一缺的是,我的生活着落,但我还是选择出走,成为异乡的另一个过客,成为别人眼中的无名者。而家却也痛心地看着我,我去意已决,无法挽留,只好默默地看着我远去。我满怀感激,满怀不舍,因为我的血液里依然流淌着对家深深的爱,我很矛盾,我不断地质疑自己,我该走向何方?

那一天,满院的木棉花都开了,粉色的花瓣一片片地落下。走过去,时光也在这一刻毫不留情地飞逝,感到惆怅而又心酸,直到走的那一刻,我才看清祥和的外表下却把持不住股股的泪水,我还是选择远方,选择流浪,我始终觉得在这个温暖而又和睦的温室之下,不能长出一棵参天大树。我要经历孤独的眺望,经历生活从未给过我的考验,临行前,父母把我送到车站,母亲紧紧地抓着我的手,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像在家一样,要按时吃饭,别与人发生冲突。晚上不能踢被子,要用心工作……”这是母亲大人的风格,在她的眼中,我是个孩子,我不由得笑了:“妈,我知道了,孩儿会长大的。”父亲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偶尔看我几眼。那一天,人不是很多,毕竟都到了这月份了,路旁的木棉花忧伤而又淡然地开着,眼看着我走上车了,父亲又走上去,塞了几百元给我,让我把其余东西放好,到了那里给那个人打电话,他会接你的,看着他粗糙不堪的手,再加上那双坚定的眼神,我知道,他想让我坚强一点,毕竟要走出来的。父亲与我寒暄几句,司机便说要发车了,等到父亲缓缓地走下去的时候,突然我发现,他的青丝上突然多了根白发,我忙跑过去,让父亲停下来:“爸,我帮你拔掉,否则越长越多。”父亲没有听明白我说了什么,我趁势拔了下来,然后告诉他,上面有一根看起来很脏的头发,父亲温和地笑话了,而司机又在催促着我,我找了个近窗的位置就坐了下来,车抖了几下就启动了,我不忍地看着外面,等车走了一段路程,向外贪婪地看着,却只看着两个瘦小的身影远远地成了我视野中一个小小的点,后来就什么也看不清了。

带着几份疲倦,我一个地方落脚了,他在火车站接我了,他是我的远房亲戚,工作也是他安排的。而我就像是池塘的鱼儿进入了大海、鸟儿从笼子里飞进了茂密的树林一样惊喜,因为一切对我来说对充满了诱惑力——它的新奇、它的独特,它的另一种面孔,让我自由地呼吸着。

到了这个地方,却发现,原来楼层可以做得这么高,商业街可以这么又宽又长,大街可以这么堵,信号灯这么多,穿过几条街之后,就到了公司所在地,欣喜而又激动。转眼间就到了下班的'时候,外面闪烁的霓虹灯已经照亮了安静的街道,这是属于城市特有的夜景,在故乡很少见到——除非是村上放大电影、演黄梅戏剧。

那晚上也特别热热闹闹的,小孩们总爱在这种场合一起玩,一起买冰糖葫芦,一起在戏台大喊大叫,然后绕着戏台团团转转,想引起大人们的注目。如今红与绿的交叉,让我感到无比昏暗,我感到的只是一种“腐臭、颓废”,突然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不协调,不知道是什么让我产生这样的想法,第一次这样的感受,让我拒绝进入这个现代化的都市。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在租住的房子守着几本破书,放着磁带里的音乐,这样单调而又不乏味地度过整个晚上。而不愿意出去走走,精心打扮去参加各种社交活动,去和同事们一起唱着歌儿,一起去各种娱乐休闲场所去放松放松,然后晚上到零点才有气无力地走到自己的房间,呼呼大睡或者是整个人都沉在低沉的音乐之中。那样的生活是我所厌倦的,而我始终如原始一般,在自己的小屋子里,或听音乐,或随手记下几篇杂笔,唯此而已。

日子一天天逝去,过去的,一去不复返,我也不能回到以前了,不可能再回到温暖的校园了,这是我决定的。弹指之间,三年就这样悄悄溜走,我的记忆里仿佛变得充溢了——那些印象还历历在目:在学校的那段时光,冬天时,悠闲自在地透过窗户看着洁白而又轻柔的鹅毛大雪,而在这座城市,这样都近乎一种奢侈。当初我立志要走出家乡,去闯荡一番天地。视死如归的气魄让全家人都对我产生了信心。而今,三年的耕耘到头来还是一片“荒芜”,什么也看不到。三年了,除了给家里打电话以外,从来都没有回过家,当初我下定决心离开的时候,已成了我对自己的真诚承诺,父母也就无可奈何了,用父亲的话说:“让他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只要你能,随你自己。”可是我又回到了起点……

这一次,我十分惭愧,也很内疚,我没有等到什么,在公司,我处处碰壁,办不成事,我不善于交际,这些都是我致命的弱点,尽管我天昏地暗地干着,除了一两次的口头表彰外,我什么也得不到,别人都笑我傻,用他们的话是“不识实务”。三年头,基本上所有的苦都扛下来,那句“就是跪着也要走完”的决心也显得苍白无力,我就像是经过一次历炼之后,从此眼中的景不是原来的景了,心中的信念也换成了另一种论调了。

带着一身的疲惫回到了家,家里给我的感觉始终是那么温暖,母亲还是那么开心,不管我回来是什么样子,父亲却显得深沉,散发出一种令我敬佩的气息。我什么话也没有说,家乡变化好大:路面都变宽了,车辆也比以前要多了,一幢幢建筑更是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而我,穿着一件蓝色的风衣,戴着一副眼镜,提着行李,在这个久违的地方止步了。我放眼看去,一切都觉得如风雨过后的清净,蔚蓝的天空中,白云穿插其中;枯干的树枝上,还有几个丢弃的鸟巢,金黄色的落叶满地都是。萧瑟的风吹刮着我的脸庞,我还是傻傻地看着,妈妈忙说:“孩子,进屋去,外面冷。”我又像是归来的船舶一样,在避风港停了下来。我又不知道这次又在停止多久,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发,这是踌躇不前吗?还是……一路上都在检查我的船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为什么风一吹,就摇摇晃晃呢?一进门,母亲就往厨房去了,父亲在屋内烤着火,取下围巾。坐在父亲的身旁,父子二人什么话也没说,我不知道我说什么,而一贯沉默的父亲依旧不知道去对这个游子说些什么?

不一会儿,母亲就从厨房走了出来,手上捧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肉丝面,突然之间,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觉得心窝儿暧暧的,什么话也说不上,就吃了起来,母亲看我吃面的样子,突然就讲起我小时候的故事来。

有一次,母亲拿瓜子给我吃,让我用手来接,我却将五个手指全部都分开而不是合拢去接。说完这个,父亲笑了,母亲也笑了,但有另一种感觉,我隐隐约约地觉得母亲在哭,她在为这个孩子哭,但我强忍着不去想。吃完面,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三年来,这房子一直没人住,可还是这么整洁,里面还换上了新的大棉被,我桌上的物品一概都在:我的钢笔、台灯、几本书、吊兰……全都像新的一样,我不由得惊呆了,忙跑出来,大声叫:“妈!”然后冲向在厨房洗碗的母亲,我从背后紧紧地抱着母亲,在她的瘦弱的肩膀上呜咽起来。这一次,我哭得伤心,依然像个孩子,口中喃喃自语道:“妈,我对不起你,我应该每年都回家看你的。我太失败,所以我无脸见你。”母亲安慰我道:“孩子,人生路上,哪有平步青云的,谁不跌跌撞撞啊,我是你妈。你成功了是我的孩子,失败还是我的孩子,你有什么见不了我的,傻孩子,你看看你都瘦了。”我还是哭着,眼泪的堤坝彻底倒塌了——三年来,从来都没有哭过,如今却哭得无休无止……

越来越觉得自己很脆弱,就无法控制住我的情绪,倒惹母亲伤心了。晚饭的时候,母亲做了的菜都是我喜欢的,父母两人都让我吃好些,多吃点。“在外面要吃好,可贵了。”母亲说。我开心吃起来,不再想什么,晚饭过后,漱洗罢,我便走向我的房间,满满是家的味道,我沉浸于中……

浓重的夜色又一次降临了,我坐靠窗的书桌旁,看着外面几棵孤零零的枣树,又看着成群的木棉,心里也不知什么滋味,视线又落到了远方,看着那深不可测的远方,是否有花儿开得正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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