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相信大多数读者都曾听过这几句凄绝优美的情词,就连笔者十数年前年轻时夹於桌垫下的情侣剪纸也有这几句,可见好诗好词之所以能传世不坠必定有其道理,但虽晓得大家所见版本大不相同,不过笔者当然也并没有为这首词下过什麼工夫,直到有一天.....
辛巳农历年前,遥光兄忽然转寄了封信说有读者对某一首词之版本提出问题,要笔者帮他解决一下,真是的!居然丢给笔者这麼伤脑筋的苦差事。尔后笔者趁过年前的空挡回了封信给他对於此词约略的见解,然而笔者手边关於元好问这阕词的资料不多,故也不敢说结果是对的。
基於本身对诗词的爱好与好奇心驱使下,年后陆续到许多书局去坐拥暂时的五车之富,可惜坊间虽有不少元好问诗文集,但属於词作方面的资料却相对稀少,故笔者仅就目前可得的资料就版本差异勉强稍作说明,希望能因此引起大家研究的兴趣。同样的,笔者不敢说以下所得的绝对正确,此点祈请各位读者特别注意与包涵。
元好问(西元1190-1257)字裕之,号遗山,金代 秀容县人氏(即今之山西省忻州市),七岁能诗。宣宗贞佑年中,蒙古挥军南侵,元好问为避兵祸南下,居福山县(今河南省 宣阳县西六十里)。三十二岁进士及第,时为兴定五年,后金亡不出仕,自号遗山真隐。与李治、张德辉友善,时号龙山三友。
四川大学历史系教授缪钺一九三五年曾於【国风】期刊中对於元好问有一段评论:『金自大定,明昌以遗,文风蔚起,遂於蔚末造笃生遗山,卓为一代宗师。其诗嗣响子美,方轨放翁,古文浑雅,乐府疏快。国亡以文献自任,所著【壬辰杂篇】虽失传,而元人纂修【金史】,多本其书,故独称雅正。诗文史学,萃於一身,非第元 明之后无与颉颃,两汉以来,固不数数觏也。』这一段大意是评价元好问文学方面的造诣著作以及其在宋 元之间的声望。
基本上,元好问真可算是大诗人了,据郝经所撰【遗山先生墓志铭】说他的诗作『共千五百余篇』,这当然是在没有佚失的情况下为数。至於词方面,也有三百多之谱。虽然元好问填词的造诣或许并不在诗作之上,不过有一首词倒是获得相当多人的喜爱与共鸣,那就是【摸鱼儿-雁丘辞】,这就是本文所要讨论的对象。
根据元好问对这首词所作的小序:『乙丑岁赴试并州(按缪钺教授考定,当时元好问十六岁间),道逢捕雁者云:「今旦获一雁,杀之矣。其脱网者悲鸣不能去,竟自投於地而死。」予因买得之,葬之汾水之上,累石为识,号「雁丘」。同行者多为赋诗,予亦有雁丘辞。旧作无宫商,今改订之』,因此应是元好问后来以赴试当时旧作修改的,至於订定年份则不可考。
言归正传,盖房子需要按图施工,作诗要按诗律来作,作词则需要按谱填词,这是认识、写作古典诗词很重要的一点观念,任何一种游戏都有所谓的『游戏规则』,同理,写作古典诗词也有写作古典诗词的游戏规则,既然是游戏规则便代表必须遵守这些规则以达到游戏的目的。但有许多人以为写古典诗词不需要“拘泥”於格律,其实这样的观念并不可取,也非常不正确,试想我们画图是不是还得在有限的彩笔和有一定大小的纸张作画呢?基於介绍元好问这一首词的必要与必然,我们必须先了解【摸鱼儿】词谱,否则元好问这首【雁丘词】大可随便写、随便人去改,不需要笔者再来试著还原他的面目了。
摸鱼儿,双调一百一十六字,有摸鱼子、安庆摸、买陂塘、陂塘柳等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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