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上学就喜欢读书。
上初一时,家离学校有两公里。上下学的路上我常常捧着一本书读的入神,可以说心无旁骛。有时遇到熟人打招呼,如果听到懵懂之下常匆忙回到:你看书不,这本书很好看的…。
那时生活困难,哪有闲钱买书,都是靠借,一本书常常在同学中传阅,现在想来有点哑然失笑的感觉:书是借的,一般是有限期的,自己还没看完,如此大方再出借自己怎么办?好在一般没人就坡而下,书也就是一扬而过。
说生活困难那是真的。孙少平说他穿的袜子一般是没脚后根的,那是75年的高中生活。我84年上的初中,也忘记自己有没有袜子了。但对于冬天那双老旧草鞋所用的裹脚布倒印象深刻,那是一双苇英掉完了只剩下麻绳编筋的破旧草鞋,由于年份过老,侧帮也烂了,冬天踏雪容易进水,一条裹脚步是最后的防御线了,但那时连一条长点好的布都找不到,常用两块一块包脚,在鞋里散开后一是不能保暖,二是脚跟常和硬硬的草鞋跟对磨,那哪里磨得过它,常常感觉到痛,解下湿漉漉的裹脚布,才会看到那己磨破出血的可怜脚跟。冬天如此,夏天就好多了,一双前面被大姆指顶出洞的布鞋,前后通透,凉爽舒服。
生活之艰,斑斑可窥。记得上初二时在街上遇到一小学同学,由于分开两年了,见面尤其是亲,我当时兜里刚好有两毛钱,就买了两个烧饼(本想买一个,可怕他不好意思接),我因为有个念想就陪他在烧饼摊位前说话,等他走后我就把自己的烧饼退了换回了那一毛钱。摊主是一位善良的人,也许看我是学生也明白我的意思,当时都没说什么。那时两毛钱什么概念?我在兜里存了很久了,用了一半招待了一位老同学。
上初三是到离家十几公里的后刘联中上的。孙少平还有个别人自行车屁股可坐,我是步行。如果需要回家,常是周六下午拎着两条腿大约用两小时走过那段路,星期天下午再去,有时连续两三周都不回。伙食上可能比孙少平好些一一毕竟有十几年的代差,他们上学时馍还分甲乙丙,我们则只有一种,介于雪花馍头和粗面杂粮之间的黄灰色,不知道和书中所说的欧、亚、非中的亚是否一样,如一样,那我是比孙少平高一个等级了,但菜还在一个级别上,五分钱的冬瓜菜,也有点油星,幸亏是用碗,如用盘子,那一定会漫溢而出的一一现在常讲硬菜一般是大荤,那冬瓜菜就是软菜中的软菜,也只有漂在汤水中了…
往事可忆,《平凡的世界》里的辛楚我是历历在目的。有时感觉有点不对,毕竟与我的学生时代相隔十年,怎么会有同年的味道?
一切都过去了,我也过来了。现在感觉艰辛的历程也是一种历练,不说天将降大任如斯人也的空话,对小人物的生活还是有所启示的:困难再大,日子再苦,保持积极向上的心态,尽最大可能把它踏在脚下,不要被它打倒,即使再泥泞的路上希望还是会有的。
平凡的人,就要有过平凡的日子的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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