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破诗句,例如“国亡家破欲何之?西子湖头有我师。”
出自:明代张煌言的《甲辰八月辞故里 \ 将入武林》
国亡家破欲何之?西子湖头有我师。
日月双悬于氏墓,乾坤半壁岳家祠。
惭将赤手分三席,敢为丹心借一枝。
他日素车东浙路,怒涛岂必属鸱夷!
译文:
国亡家破之际我能到哪去呢?西子湖畔有我的榜样。(于谦和岳飞的墓都在西湖边))
于忠肃(于谦)的功绩可与日月同辉,岳武穆曾经保住了宋朝半壁江山,朝廷给他在西湖边建了祠庙。
很惭愧我抗清复明大业未成,手无寸功,却想和这两位葬在一起。我凭借一颗赤诚之心,想在西子湖畔有一处我的安息之地。
以后有那么一天,在很多素车白马赶到浙东来向我吊丧的路上,东海将会掀起愤怒的狂涛,那怒涛难道一定是伍子胥吗?
朱彝尊解佩令中十年磨剑一诗赏析?
朱彝尊【解佩令】 十年磨剑,五陵结客,把平生涕泪都飘尽。老去填词,一半是空中传恨,几曾围燕钗蝉鬓? 不师秦七,不师黄九,倚新声玉田差尽。落拓江湖,且吩咐歌筵红粉,料封侯白头无分! 在诗歌史研究中不乏如此一种应予警惕的景观:对于某些名家的名篇,看似关注的热度已高,该解决的问题均似已形成定论,再不可能有疑义了。然稍稍用心按之,便会觉其实仍然是隔膜耳食者多,真正解会者少。而又偏偏是前者大有市场,甚至众口一辞,遂往往令诗人良苦用心“折戟沉沙”矣。此篇即是一个好例子。 此篇是朱氏集中名作,凡有选及其词,即便很少,也无不阑入的。综览诸家解说,不难发现多数论者的基本落点是指其为朱氏追步姜张“清空”词风的宣言式代表作,甚至径称为“人既清空,词更清空”(见《金元明清词鉴赏辞典》许永璋文,南京大学出版社1989年版,709页)。表面上看,这很合乎逻辑:张炎提出“清空”的概念——朱彝尊倡导“清空醇雅”的词旨——朱氏在本篇明确表示自己宗仰张炎,所以,此篇是“清空”之典型。然而此篇真的“清空”否?笔者以为尚大有疑析之余地。 首先需解决的问题是:何谓“清空”?这个词风格论的重要范畴由张炎在《词源》中提出:“词要清空,不要质实。清空则古雅峭拔,质实则凝涩晦昧。姜白石词如野云孤飞,去留无迹;吴梦窗词如七宝楼台,眩人眼目,拆碎下来,不成片段”。很明显,此处的“清空”是与“质实”作为对应概念出现的,所指乃是一种与秾挚绵密的“梦窗词格”背向而行的清新空灵的审美趋向。简要言之,即“洁而不腻,不著色相,显得官止神行,虚灵无滓”(方智范等《中国词学批评史》,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4年版,98页)。但若结合古代文论传统来加以悉心体察,则“清空”二字又不止单向指称文学风格,它也同时蕴涵着对于个人品格的界定和评价的。“清”,即不沾染尘俗,面向纷扰红尘表现出一种孤傲且悖离之人生态度。“空”也不仅是“虚灵”之谓,它还意味着对繁杂世相的漠视,以至完全不在意下。以此来衡量张炎心目中的典范——姜夔的作品与人品,称之如“野云孤飞,去留无迹”应是契合的。 如果以上对“清空”的阐释大致不错的话,这将是我们辨析朱竹垞此词究竟“清空”与否的前提之一。另一前提是需辨清本词的大致作年。在朱氏的五个词集中,本词见于康熙十一年(1672)编就的《江湖载酒集》中,所以词题中“自题词集”之“词集”并非指其词集之全部,而仅是指《江湖载酒集》。是年彝尊四十四岁,有人称本篇为彝尊晚年之作,时序之误必然会导致理解上的偏差。此一点辨析对我们把握全词意蕴至关紧要。 开篇三句“十年磨剑,五陵结客,把平生、涕泪都飘尽”,劈首便以慷慨悲凉之态具言前半生辛酸际遇。彝尊生于明崇祯二年(1629),甲申明亡时年方十六岁,次年以家贫入赘归安教谕冯镇鼎家未久,清兵南下两浙,彝尊即出走联络抗清。顺治七、八年间犹往山阴交接魏耕、祁理孙、班孙兄弟(即世所称祁五、祁六两公子),图谋起事,事泄蛰居永嘉。至顺治十三年(1656)从乡前辈曹溶南游岭表,北出云中,其后又泛沧海,客京华,走济南,广交天下异才奇士,那么“十年磨剑,五陵结客”云云正是他这一段非常生涯的概括描述。然而恢复朱明天下的誓愿既不成,自己亦除了博得“江南三大布衣”的虚名而外,只能“糊口四方,多与筝人酒徒相狎……短衣尘垢,栖栖北风雨雪之间”(朱彝尊《红盐词序》,《曝书亭集》,四部备要本,下同)。如此高远深沉之理想,如此羁愁潦倒之生涯,词人怎能不悲吟出“把平生涕泪都飘尽”的变徵之声? 如此看来,首三句即以饱含悲郁的身世感为全篇奠定了并不“清空”的基调,后文“老去填词,一半是、空中传恨。几曾围、燕钗蝉鬓”也便不是风流倜傥之意气的表述,反而恰恰可从貌似轻倩的文字间为其坎壈际遇寻得旁证和补充。“老去填词”是功业未成的无奈抉择,而其中竟有一半是为法秀所呵的“空中语”,这岂不正说明他是藉“醇酒妇人”以抒胸中块垒?词人声明自己未有过“偎红依翠”之生活体验,其实也正是声明以种种香艳面貌问世的词中“别有志意存焉”(朱彝尊《乐府补题序》),而此一种“志意”我们已可自前文窥见消息了。 上片言身世,言词创作之动机,过片即直逼出作者心目中的榜样来。问题在于,如果这“榜样”只是艺术宗法上的,而不带有人格精神上的成分,他应该选择自己最尊奉的“词莫善于姜夔”(朱彝尊《黑蝶斋词序》)的白石道人为标准的,即“不师秦七,不师黄九,倚新声、白石差近”。可是事实不然,他把“可与白石老仙相鼓吹”的张炎作为心摹手追的对象,这一选择当然颇具苦心的,其原因盖在于朱氏与张炎的诸多相似处。二人均为“浙产”,张于朱为“乡先贤”,此其一也;张炎世为临安名族,六世祖俊受封循王,系“中兴”名将,至曾祖鎡犹以花木园林称甲江南,且妙解音律,与姜夔酬唱,父枢亦于词称当行;竹垞曾祖国祚系光宗朝户部尚书兼武英殿大学士加少傅,为一代名臣,其生父茂曙、嗣父茂晖,伯叔辈如茂曜、茂晼、茂晭、茂时、茂昭等皆江南文苑俊彦,则二人同为贵介后裔,书香门庭,此其二也;张炎于宋称遗民,抗争强势入主之异族,自己一派空狂怀抱,落魄纵饮,这与朱氏彼时经历怀抱完全吻合,此其三也。正惟此种外在、内在多层次的联类比较,方有玉田而非白石以为楷模之说法。所以,与其视之为词学宗尚之自我表白,毋宁当作一种冰清玉洁之抱负的追慕更妥当些。 然而,竹垞为人特稳重谨慎,此是他性格中由诸多因素陶铸成的“雅”的重要侧面。对于以上那种一转念即可明了的几乎可称为“直白”的志趣之自供,他是多少存有一种忌惮和畏怯的。以故,在结末处他高扬“歌筵红粉”、“封侯无分”等文人常见的情调,这其实是对前文锋锐处的一种“稀释”,或曰涂一层“保护色”。他当然希望世人将此视为“清空”一类的述怀咏志之作以免贾祸的。对此种深心不明察而徒然称其“清空”,岂非正中朱竹垞的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