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说散文
我的奶奶身高一米五多,爱扎一马尾辫,干净利落。她生于二十世纪四十年代中国南方一农户家,取名木兰。
此木兰非那个能替父从军勇战沙场的女英雄,恰恰相反,我家的木兰从小体弱。奶奶说,木兰这名字取自她的哥哥。
在那个炎热的夏天,伴随着门外树上的声声知了叫,她悄悄来到这世上。她真的是静悄悄地来,不哭也不啼,睡得安稳。家里人都以为这刚出生的孩子夭折了,所以找来木盒子,准备将她埋掉。就在刚把她放进的那刻,她哥哥看到她动了,便惊呼着,赶紧把她抱起来,因此取名叫木兰,兰通难。
我爷爷奶奶这一辈人,经历了新中国成立后那一段艰难探寻发展道路时期。那时候物资匮乏,生活的艰难也不言而喻,他们格外懂得珍惜这一词语。而我呢,作为二十一世纪的中国接班人,生长在改革开放后国家经济踏实发展时期。我所想要的东西,我的父母都会尽其所能给予我。我的童年无忧无虑,从小就横行霸道。包子剥皮只吃里面莲蓉馅,剩饭是常有的事,上学的书包要备着好几个,啥都挑,想想那会儿的'自己,真的是足够幼稚。每每当我浪费时,我的爷爷总会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以前啊...”一听他张口说这话,我就会立即反驳他:“以前以前,你老给我说以前以前,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好吗?”说完便立马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所以直到后来爷爷离世了,我也不从知道爷爷所说的“以前啊…”的后面里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
这是时光给我的教训。
直到后来上历史课,了解到爷爷奶奶这代人年轻时所经历的艰辛与磨难。
每当写到爷爷奶奶年轻所经历的那段时期的相关题目,都会心疼,心疼爷爷奶奶在那些年里所流的汗水和所吃的苦。
爷爷奶奶两个人撑起一个家。大姑妈跟我说,我爸排行最小,那时家里人都得外出干活,剩我爸一个人在家,奶奶在外头干完活回家,看到我爸一个人在地上爬,身上的小褂子脏兮兮,整个人就像雀枣神个小煤球,奶奶赶岩禅紧过去把我爸抱起来,泪水嘀嗒嘀嗒的流。
幸好,那些艰辛的日子,都过来了。
奶奶常训导我的一句话就是“有时要记得无时。”她的意思是,在拥有的时候要记得没有时的窘迫。这话将会在以后的路途上督促我,且行且珍惜。
高考,也许是我人生一个转折点。虽成绩不好,但也对自己未来有顷亏着计划和打算。想出去走走,多学一点自己喜欢的东西。我把所有都告诉她,她说:“现在这时代的确要多见识,奶奶没文化,你做啥都好,要用心去做,你不要挂念我。”说这话时,奶奶嘴角上扬,笑得好甜好甜。
在每次离开前我都会告诉她我下次什么时候去看她,她也总会回答说:“有空就来,有事就忙去啦!”语气虽轻松愉快,可让我心疼。
四年前,爷爷离世,我们把奶奶从老家接来广州,没到半年,奶奶的左脚旧病复发,进行手术截肢。我实在无法用语言去描绘那段时间生活给了年过七十的奶奶多少打击。
虽家族人多,但各自奔忙,相聚时短。渐渐地,奶奶心理上也出现问题。每当夜幕降临时,她就会变得急躁不安,不停地喊家里人的名字,生怕一个人去面对那漫长的黑夜。大伙儿都晓得多抽空陪她,可日常里都得工作、上课,还是得让奶奶一个人呆在家里。
想给她能过好一点的生活,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感受现在是深有体会。
奶奶现在所说的不多,下次回家我就让她给我多说一些,将她的所有所有说的都牢牢记着。
我的奶奶记叙散文
奶奶其实并不是亲的。是姐夫的继母,不知怎么的大家叫习惯了,都叫她奶奶,也许随姐姐的女儿这样叫开的。
刚来q城时,学校里放暑假,刚好新婚的姐夫去还在北方工作的姐姐哪儿探亲,于是我和哥哥就住到了她们家。
姐夫一家人是外地的移民,说着一口听不懂的移民话。那时奶奶有六十多了,热心的招待我们,反复的讲着一句我们怎么也猜不出的话,见我们还是听不懂,有些泄气了,干脆打起手势,是问我们饭吃了吗?
一听我们还没吃饭。她于是去伙房里烧面条给我们吃。她烧的面条很好吃,一大碗香喷喷的,放了鸡蛋和腊肉。我特别喜欢吃面里的腊肉,又香又脆口。
我们坐着饭桌上吃着面,奶奶就会坐在自家的大门口的小凳子上,与几个闻声过来的邻居聊天,聊家常。她们说的全是那种的移民话,一句也听不懂。
见她家来了客人,稍远一点的人家,也会过来。她坦汪们中有会讲普通话的,几句说笑后,她们便充当了翻译:“奶奶是问你,学校书读好啦,放假啦。”我们说是的。
“奶奶说,你们在这不要太拘茄乎束,就当这儿是自己家。你们爸妈不在这,怪可怜的。”
我们一边吃着面条一边点头。
吃过了饭,嬷嫲领我们去住的房间,我们就暂住在姐夫的房间里。一进房间,奶奶找来糖果什么的,抓到我们面前吃。让我们不客气吃。
我们要在这里度过一个暑假。直到姐夫探亲回来。这里的环境不错的,奶奶家的房子是那种非常简朴的平房,一栋房子住着三户家人。奶奶家住在最东面,门前是个洗衣用的台板,全是由青石板搭成。门前的地上也是青石铺路。房子的东面是片竹林,竹林中还有几颗批把树。房子的东侧靠墙的地方是个菜园,里面种着白菜,辣椒,茄子,豇豆,葱,南瓜。菜园用树枝围着。菜园的边上的几棵叫不上名字的树上,满是知了的嘶鸣,一浪高过一浪,仿佛在赛着谁的嘶鸣声更高。
一片竹林,在风中稀稀疏疏的.响,鸟儿在之中的批把树上鸣叫,欢快的抖着尾巴,一会就不知飞到哪去了。
我们在这过着悠闲的日子,一天三餐由奶奶烧好。我们看些书,看电视里的电视剧。天气凉爽的时候,我们就去村子西面的那条小溪散步。小溪上有个水泥拱桥,桥不长,有五六十米的样子。桥下就是小溪。溪水不停的向南面流淌。早上有洗衣的农家女。还有放牛人,割着岸边上半人多高的水草。到了晚上,溪里就会三三两两的有人来洗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在溪水里打闹。
如果遇到下雨的天气,更是电扇也不要吹的。雷雨前,狂风大作,浓黑的云,瞬间把天地变得阴暗起来,风吹起地上的尘土,树木随风摇曳,接着闪电雷鸣,瞬间瓢泼大雨从天而降。雨水顺着瓦背上上流淌下来,在房里可以听到雨打屋瓦的清脆的响声。木窗外,雨天相连,不时的有雨水随风被吹进屋来。关上窗子,房间变得黑暗,需要拉开房间的灯。在屋子里,听着雨水的轰鸣。有雷声,有闪电,有小溪鼓鼓的流水声。
雨过天晴,大地清新。地上丢满了树木的残枝,一只被雨水淋到了的鸟,在地下挣扎。
以上都是我二十多年前的记忆。之后我从学校毕业,参加了工作。姐姐一家人也老早的搬离了那里,进了城。农场的家,只有奶奶一个人让纳仔住着。大家也只是每逢双休日或者清明节做果子的时候,带着全家到她那。每到那时,奶奶就会非常高兴,向我们问这问那,问我孩子好不好带啊,带孩子辛不辛苦啊。爱人也会和她唠些家常。虽然言语上还是有些障碍,但是有姐夫在身边,就不会有问题了。
那一年奶奶的老房子要拆迁啦,刚好我工作的那家企业就在奶奶家不远的地方,姐夫工作忙,就把拆迁的事全托付给我了。
于是我的单位成了奶奶经常光顾的地方,每次来时,都要带些自己菜园里种的菜,几次推托不过,只好收下。一半带回家里,一半送了同事。几次往来,同事们开始挂记开来。今天奶奶怎么没来啊。有时正念叨着,她就神奇的出现在办公室门口。又是好大一篮子的丝瓜,说是自己吃不掉,要我带给父母去吃。我接下菜,说下次不要带这么些了,留着自己吃。这时奶奶就会嘿嘿的笑几声,全像个孩子,说上一大堆的话,意思是说她的菜种的太多,自己一个人也吃不了,不送人也要烂掉。
我知道奶奶真正关心的是她的房子拆迁的事。我老早给她打听过了,到时候拆迁时会给她安置她一套新的房屋。我与姐夫商量过,到拆迁的时候,给她挑选一套一楼的房子。至于补偿的事,大家怎么补就怎么补。
到了正式拆迁的时候,奶奶的场里的职工联合起来抵制拆迁。奶奶又跑到我这里这问那。我说,拆迁的事不用你操心,儿子会给你解决好的,说到时候绝不会让你没有地方住的。
最终奶奶搬进了新居。
奶奶对新房屋还是满意的,姐夫为她装了防盗门,太阳能热水器,还在奶奶的要求下铺上了地砖。
刚搬来新家,住惯了老房子,奶奶一时有些不习惯,总是要跑回原来的家看。看着那已经成了一片残垣断壁的家,还有杂草已经长得老高的菜园,奶奶有些心疼,说那么好的菜地荒废了太可惜了。于是又背来锄头,铲掉杂草,修整好土地,开始种起她的菜来。她说种上菜,过个个把月的就能收了。于是,隔三差五的,我和同科室的同事们,又能吃到奶奶种的纯天然的绿色青菜了。
一年奶奶家的那块地,挂牌拍卖,拍给了一家开发商,于是奶奶的那块菜地就被推土机给推了。在与开发商交涉中,赔了一百块钱的青苗费。我把钱给了奶奶,让她不要这么辛苦了,平时没事多在小区里多走走,多去邻居家拉拉家常。奶奶还是那样嘿嘿笑几声,说在田里劳碌惯了,已没有地种,不习惯。
之后,有一次奶奶在家中的卫生间里摔了跤,住进了医院。医生说,臀骨骨折,要动手术安装钢板。那时奶奶已经八十多岁了,医生说,这么大年岁了,不装钢板也可以,装了今后也不一定还能独立行走。姐夫还是选择了安装钢板,并且是那种最贵的进口的那种。
刚走进医院,奶奶很不适应,几天都睡不好觉。这是奶奶有生以来第一次住院,像个孩子一样,处处要照顾。大家都忙着工作,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照顾,姐夫雇了一个护工,每天照顾奶奶的寝食安居。手术后,奶奶恢复的不错,不时的问姐夫什么时候回家。
医生说,奶奶因为伤在臀骨,一时半会儿不会走路,必须加强锻炼。医生建议最好去养老院。
经过姐夫的一家人的权衡,奶奶还是去了养老院,虽然对去哪奶奶一千个不愿意。
经过半年多的康复,奶奶可以下床一个人移动着板凳走路了。养老院的阿姨说,奶奶有些不习惯这里,不爱和这里的人说笑。姐夫一去看她,就吵着要回家,有时还一个人气在那不理儿子。一次,儿子同养老院阿姨讲好,用车带着她出去兜风。看得出,奶奶很开心,几圈下来,车来到她的家门前,背着她上去看自己的家,看到了自己一年多没有回过的家,奶奶哭了。哭了之后,她说她还是回养老院。她不想拖累大家工作。
两年后的一个秋天,奶奶在养老院过世。终年87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