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末·寂寞
季末,看我们在生命中写下的爱情诗篇。却越看越寂寞。 我们开始都寂寞,像两条缺水的鱼,想要寻找温暖,想学会相濡以沫。 我们从干涸一直相守到河水满满。 可是,河水满了我们就没有相濡以沫了。 你对我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你顺着河水游走了,游的很远很远… 我并不孤单,我也不害怕你会孤单,因为河里有水,满满的水。
我开始喜欢读文字,读那些略带着忧伤、寂寞的稚嫩的文字。
我潜伏在河底,看每一条鱼在河水里写下的文字。我看到他们每天在水中游来游去,身上的鳞画出一道道悠美的波纹。 他们在那里记录下自己的每一次快乐,每一次忧伤,每一次感觉幸福,每一次受到伤害…
我有时会为他们哭泣、有时为他们开心。
我看到一对对的恋人在记录他们的甜蜜于幸福。
我看到一群群人在写他们分手后的痛苦。
我看到有人记录下:要坚强!
我看到有些人写的是恨意,有些人写的是祝福。
我看到他们分分合合。
我看到他们合合分分。
我不住的想,世界也许就是一个圆。圆里面住着一些孤独的人,他们不停的奔跑。从单身到相伴,又从相伴到单身。
我们一直坚信找到了伴就会温暖许多,就不再寂寞。
可我们一直是寂寞的,我们是再用寂寞去爱一个人。所以被我们爱的那个人回报我们的也只有寂寞。
我们不停记录着、不停寻找着。
我们无时无刻不想逃离寂寞。却每时每刻感到寂寞。
我们以为有一个伴就不再寂寞,为了不再寂寞我们许诺对方:天长地久、海枯石烂。
最后这些看似坚固的誓言随着河水的不停流动、时间的不停变迁被消磨的苍白无力。
越读越寂寞…
原来我们生活在一个圆里,这个圆的名字就是: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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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深夜里的司马迁夜已经深了,你还在那豆灯光下艰难地刻写吗?此时此刻,牵引你心境的是大泽乡冲天怒火呢,还是围定垓下的四面歌声?你可知道,此时此刻,几千年后的同样的深夜,一个年轻人多么希望给你写一封信,和你进行一次心灵深处的交谈。
在我的感觉中,你不是已经在大地下沉睡了几千个岁月的古圣。你还活着,此时此刻你只是在几千里以外的某间小屋里,仍写着你那本大书,聚精会神,汗发脊背,你丝毫不知道几千里外有一个年轻人多么渴望在深夜里向你诉说。
我该称你作先生呢,还是朋友?我不知道。你既是我尊敬景仰的先生,我又愿你是我息息相通的朋友。
许多个浓黑浓黑的夜晚,我总记起先生来。那个伏在灯下艰难而又固执地刻写的背影历历在目,我不由得读起您的《报任安书》来,您胸中那股因屈辱、郁闷而悲愤的怒火,也在我胸中毕毕剥剥地烧,那种即使函于粪土而不辞的坚韧让我感念至深,不由得越读声音越大,直至泪流满面。先生写了多少人的传,这封信是写你自己的吗?
人生的生命是微弱的,就如同此刻你我桌上这豆灯光,在这个深深的夜里,随时都会被遥远无边的夜海淹没。可是先生您是清醒的,您知道这盏灯一定会灭,有的重于泰山,有的会轻于鸿毛,您也是朴实的“人情莫不贪生恶死,念亲戚,顾妻子”;然而先生还是坚韧的活了下来,激于义理。你朴实地说这是出于不得已,“恨私心有所不尽”,先生,您还是凭着这种心气活了下来。
是啊,生命是微弱的,正因为它是微弱的,所以它不易被灭。它几近于零,可是它不等于零。就象原野上的星光,微弱,但是它存在。先生,几千年后,你生活的这片大地上还有许多年轻的生命微弱而又坚韧地生活在田野沟壑中,入夜时他们仍在土地上劳作的生命和此时天上点点的星光一样,微弱而又闪烁,辉映着苍茫的天地。
我也和这些人一样,是一条年轻而微弱的生命,极其平凡。先生,虽然您的生命在几千年后仍熠熠放光,可是,我仍觉得你和我的朋友一样,你让我感念着对于生命的相同理解。
您桌上那盏灯不是很微弱吗?但是,它穿过了多少夜海,它毕竟穿过来了,并且,伴随着您,尽管艰难然而发着光、燃烧过来,直到巨著成书,仍未熄灭。至今,我眼前老跳动着它和你伏案的背影。极少有生命是甘于平庸的,然而世事苍茫,沉没其中的灵魂呻吟挣扎,有谁能穿越它呢?每当我在失败中埋头的时候,您的背影就提醒我,生命是微弱的,但不等于零。先生是在耻辱中隐忍苟活的,也曾过着肠一日而九回的日子。“居则忽忽若有所忘,出则不知其所往”,那不是您吗?痛苦撕咬着您的心灵,抬手自决就可以结束它。可是您没有这么做,耻辱和粪土已经包围了您,再顾念它们又有什么用呢?文采尚未表流,岂可鄙陋没世?于是,您又抬起头来,在无数个这样的夜里,继续刻下去,把生命火花刻在那一片片扁平的竹简上。于是,我已经抬起头了,在看您伏案的背影时,我又抬起头来了,我也咬着牙,跟着先生,在每一个日子里刻上自己艰难、微弱而又是实实在在的脚印。
先生,您给任安的信,也一定是在深夜里写成的,在象这样的一个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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