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读过的,关于《山鬼》的注解和演译,得到统一的形像,描述“山鬼”是一个山野里失爱的怨妇。我按这种理解来读屈原的原作,觉得无比的艰涩难懂。于是,很多年再也没碰过楚辞。
偶然,我为蔡澜先生画漫画玩,画了一只粉色小狸。在修改小狸造型的时候,我加了条纹。于是,就想起有文狸一词。那是接近我本名发音的词,忽然就喜欢上了,到搜索引擎上找注解。得到一句楚辞中的美句:“乘赤豹兮从文狸”,第一印象认为,文狸是可爱的,类似小狐狸,小浣熊一类的宠物型小生物。却发现,那个“乘”字和“从”字给我的直觉是一种速度和力量,是强烈的节奏感。于是,单就这两个字再上搜索引擎。
果然,“乘”字绝不单指“骑”。早先,每每看到那些画山鬼骑虎豹的图画,我一直觉得滑稽可笑。我认为,“乘”字在这里,不该是骑虎坐豹。而应该是一种制造声势的意义,是乘兴,乘势的意思。那些爱慕山鬼的壮年山民,他们为了表现强壮和勇猛,以获取山鬼青睐。于是,“乘赤豹兮从文狸”一句,就该是可以想像得到的捕猎场景。非常壮丽华美,又气势恢弘。“乘”字更适合译为乘趁,趁兴,驱赶造势。接下来,“从”字就非常好理解,它明明白白的,就是一个“纵”字。这一整句,就是驱逐赤豹,追捕斑皮虎的壮观豪迈驾势。符合男子们炫耀体魄技能,向“山鬼”邀功求爱的举动,符合原始的祭祀活动。这样,我就将文狸译作斑斓大虎了。
一句解开,醍醐灌顶。原来的那些费解,全是人为的作难自己,所谓作茧自缚是也。《山鬼》,就是一出再简单浅显不过的求爱故事,它像童话一样易解,纯洁而瑰丽。它也必须是简单瑰丽的,才有可能在民间不断流传,成为经典。
关于山水田园诗的文化散文
致——柳宗元
子厚先生,你的《江雪》离我已有二十多个年头了,但二十多年,我始终不能忘了那个独立船头在寒江独钓的老人。那镜头就像一个永恒的梦,覆盖着我的童年。
水的流声我不能听到,船是否晃荡我不能看到,我所有的想像,只有那上下起伏的鱼漂,伴随着鱼儿争食的节奏,由缓慢到激烈。我有过那种感觉。我也曾驾过船儿,在船头上抛过钓竿,但我没钓到鱼儿,我常常心不在焉,不停地把思绪转向遥远的地方。我不为其他的人钓到鱼儿着恼,有了思索还会有缺憾吗?
千山的鸟都已飞绝了,所有的路上没有一个人的足迹,在这种地方摆一只小舟,穿着蓑衣戴着斗笠,无论是不是老翁,都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如果不是一个被生活所逼,就一定是隐居世外的高人。 子厚先生,你一定不是高人。你没有隐居者的那种心态,虽然也唱过:“渔翁夜傍西岩宿,晓汲清湘燃楚竹。烟销日出不见人,歙乃一声山水绿,回看天际下东流,岩上无心云相逐。”那只是你的一种感觉。你的心远没有你的诗更为放达!
子厚先生,是不是每一个男儿一生要背着很多东西呢?
蓦然回首,我看到落日在天际处,斜斜地照着柳州,照着一棵古老的柳树。
致——刘长卿
文房有四宝,而独取文房是不是要将所有的宝贝都置于自己的怀中?笔你是肯定要用的,墨也少不了,纸更是不可能放弃的,更别提砚了,那更是不可能缺的,没有了它你什么也做不了。对于文人,那就像你们的手臂或四肢,没有它们你就没有了飞翔的翅膀。官有何用,你既然已经有了四宝还要官做什么呢? 官,除了官官相卫,就是官官相欺,做官做到了那份上还有什么意思呢?何况你也是下过狱的人呀,你应该知道监狱里的滋味!人生何处不快乐。为什么所有的古人总是以入仕途为荣,难道真是为了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或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吗?
随州先生,看你写过一首诗,一直记着其中的一句“秋草独寻人去后,寒林空见是斜时。”原以为你已经看破了红尘,谁知你竟然还不知道,采菊东蓠下,悠然见南山,才是人生最后意义。
斜阳西下,钟声渐晚,一只乌鸦呱呱地叫着,从天空飞向远方。青山也越去越远了,手不要再紧紧地握着不放了。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永远握着不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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