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梦
夜悠悠,月圆时,天上的流云在那一轮明月间浮动,薄薄的轻雾更是衬得那满月像笼着轻纱的梦一般。天上除了月便没了起它的什么了,深蓝的天只有满月一人在天上看着,等着。月下的河水也有着波光,虽比不上昼日那般明亮,但还是有它自己的一番意境。水下是满月的倒影,所谓镜中花水中月,也如梦一般随时便可消失。渐渐得水里的月模糊了,起雾了整个意境又被梦幻化了几分。夜已深,梦已醒,河堤上柳树随着清风,宛如浮云。明月轻纱梦悠悠,镜花水月柳浮云。
这画面美是美就是太过凄清了一点。时值深秋,百花万树也渐渐到了生命的黄昏晚霞了,万物在生命尽头的时候是最美的。枫树,到了秋季就会变成深红,像朝霞一样;银杏,到了秋季会变成暗黄,像刚升出的太阳。万物在生命的尽头是一种凄凉美,但在生命的源头就是朝气美了。——这一套套大道理我想任谁也是不愿听的吧!此刻我才感到深秋的夜却实很清冷,我缓缓睁开眼,望向桌前的毕饥那一株昙花,所谓昙花一现 也就在那弹指间罢了。而我眼前的着一株昙花却正开的惊艳,我立马兴奋跳起床,半蹲在桌前欣赏着它的刹那芳华,一朵很大白色的花,但也就一朵而已,所谓的月来美人即使如此美。眼前的这株昙花就如同现在的我一般,是芳华正茂的,可这样的芳华正茂又槐渣能存在多久呢?一天?一小时?
人生几何,又有多少时间是精彩的,无法忘却的?就算有如昙花般的美丽,无人观赏又有何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精彩,而不同之处就在与你的精彩贡献大或小。
一片繁花似锦,谁又能独领风骚、永垂不朽?昙花一现又留下了什么?它美丽的背后又有几人能够看清,它是用它的生命来换取一刻的艳丽,用一辈子的努力也只为了一刻幸福或被人记得。昙花一现,只为韦陀,然而我的昙花一现又为谁?
昙花凋零后,回望从前,也如镜中花水中月一样虚幻。从前的青春,从前的岁月,是带着运动帽,在操场上乱蹦乱跳的享受青春。仿佛一切离我们很遥远,忘记时间,忘记所有的烦恼,那时是最快乐的时候。但是在我们享受青春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什么东西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幻。任何事都会随着时间打磨而消失,就算刻在石头上的永恒也会淡忘,然而我们能做的就仅仅是牢牢的记住它,让它变了精彩,让它变了独一无二,让它成铅数悄为你生命中的永恒,至少在生命的最后不会觉的遗憾。
似水流年,打磨了我们很多,夺走了很多,但也重新赋予了很多。年轻不能永恒,所以还有许多事等着我们去完成。
昙花刹那芳华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它曾经使我们快乐,它的艳丽是不可替代的,真正美丽的昙花那种迷人的幽香。
梦已醒,心却秘,花落尽,人心清,昙花梦,只为你。
~~~~~~~~~~~~~~~~~~~~自己写的
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今晚在院子里坐着乘凉,忽然想起日日走过的荷塘,在这满月的光里,总该另有一番样子吧。月亮渐渐地升高了,墙外马路上孩子们的欢笑,已经听不见了;妻在屋里拍着闰儿,迷迷糊糊地哼着眠歌。我悄悄地披了大衫,带上门出去。
沿着荷塘,是一条曲折的小煤屑路。这是一条幽僻的路;白天也少人走,夜晚更加寂寞。荷塘四面,长着许多树,蓊蓊郁郁的。路的一旁,是些杨柳,和一些不知道名字的树。没有月光的晚上,这路上阴森岁早森的,有些怕人。今晚却很好,虽然月光也还是淡淡的。
路上只我一个人,背着手踱着。这一片天地好像是我的;我也像超出了平常的自己,到了另一世界里。我爱热闹,也爱冷静;爱群居,也爱独处。像今晚上,一个人在这苍茫的月下,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便觉是个自由的人。白天里一定要做的事,一定要说的话,现在都可不理。这是独处的妙处,我且受用这无边的荷香月色好了。
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这时候叶子与花也有一丝的颤动,像闪电般,霎时传过荷塘的那边去了。叶子本是肩并肩密密地挨着,这便宛然有了一道凝碧的波痕。叶子底下是脉脉的流水,遮住了,不能见一些颜色;而叶子却更见风致了。
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叶子和花上。薄薄的青雾浮起在荷塘里。叶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过一样;又像笼着轻纱的梦。虽然是满月,天上却有一层淡淡的云,所以不能朗照;但我以为这恰是到了好处——酣眠固不可少,小睡也别有风味的。月光是隔了树照过来的,高处丛生的灌木,落下参差的斑驳的黑影,峭楞楞如鬼一般;弯弯的杨柳的稀疏的倩影,却又像是画在荷叶上。塘中的月色并不均匀;但光与影有着和谐的旋律,如梵婀玲上奏着的名曲。
荷塘的四面,远远近近,高高低低都是树,而杨柳最多。这些树将一片荷塘重重围住;只在小路一旁,漏着几段空隙,像是特为月光留下的。树色一例是阴阴的,乍看像一团烟雾;但杨柳的丰姿纯做,便在烟雾里也辨得出。树梢上隐隐约约的是一带远山,只有些大意罢了。树缝里也漏着一两点路灯光,没精打采的,是渴睡人做雀衡的眼。这时候最热闹的,要数树上的蝉声与水里的蛙声;但热闹是它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忽然想起采莲的事情来了。采莲是江南的旧俗,似乎很早就有,而六朝时为盛;从诗歌里可以约略知道。采莲的是少年的女子,她们是荡着小船,唱着艳歌去的。采莲人不用说很多,还有看采莲的人。那是一个热闹的季节,也是一个风流的季节。梁元帝《采莲赋》里说得好:于是妖童媛女,荡舟心许;鷁首徐回,兼传羽杯;欋将移而藻挂,船欲动而萍开。尔其纤腰束素,迁延顾步;夏始春余,叶嫩花初,恐沾裳而浅笑,畏倾船而敛裾。
可见当时嬉游的光景了。这真是有趣的事,可惜我们现在早已无福消受了。
于是又记起《西洲曲》里的句子: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今晚若有采莲人,这儿的莲花也算得“过人头”了;只不见一些流水的影子,是不行的。这令我到底惦着江南了。——这样想着,猛一抬头,不觉已是自己的门前;轻轻地推门进去,什么声息也没有,妻已睡熟好久了。
1927年7月,北京清华园,朱自清书。《荷塘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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